夏麗云不說話不承認也是不否認,反正沈昌平要怎么理解是沈昌平自己的事情,她可沒有親口污蔑王孝健。
“表姐是說自己現在已經不是清白之身了?”沈昌平瞇起眼睛打量夏麗云,夏麗云被看得不自在,又心虛,難免又要哭起來:“表妹,都是王公子,他說表妹逃婚定然不會回來了,我既然替嫁,就要替表妹盡責,表妹是她的妻子,就應該盡妻子的本分,表妹不在,這本分只能落到我頭上,王公子以表妹做借口,表妹又是我最好的姐妹,我……”
夏麗云說到動容處眼淚又滴滴答答下來。
沈昌平抓抓頭皮,問道:“麗云表姐,你怎么有臉說?”
夏麗云一怔,又悶聲嘟噥:“不是我說的,都是王公子說的……”
“那你怎么有臉傳?”沈昌平不耐煩打斷夏麗云。
夏麗云:“……”不是你讓我說的嗎?
夏麗云窩火,但只能忍住:“表妹是我最親近的姐妹,我不能連表妹也瞞著。”
“你告訴我這些到底想達到什么目的?”
見沈昌平這么直接問她,夏麗云再次呆呆,但如今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她也只好硬著頭皮說道:“表妹,現在我已經是王公子的人了,有道是好女不侍二夫……”
“哎呀,行了行了,”沈昌平不耐煩擺手,“我可跟你說好了,你想清楚,我可以帶你去王家,但是你跟過去也就是個妾,婚書上明明白白寫著的是沈昌平三個字,可沒有你夏麗云什么事。”
夏麗云有些不可置信,沈昌平的態度竟是這么輕松就要帶她回到王孝健身邊?
“表妹的意思是,不但不怪我,還要讓我同表妹共侍一夫?”夏麗云難掩激動。
沈昌平也不明面回答她,只是說道:“你好歹是官家小姐,雖然說夏家那邊不要你了,可是身份總是在的,沈家雖然養大你,但你的婚事還是要經過夏家那邊同意為好,我是不介意帶你去王家,畢竟王孝健以后也不可能就守著我這個正妻,不納妾不收房的,我們表姐妹好歹是自家人,有個照應,但是關鍵就是姑父那邊——”
沈昌平竟然如此深明大義,夏麗云非常意外。
她忙上前拉住沈昌平的手,說道:“如果夏家疼惜我,自然是不肯讓我與人做妾的,可是夏家把我扔在沈家這么多年,從來不過問,就是擺明了不認我這個女兒,我與不與人做妾,他們肯定是不在意的,再說,就算我是夏家正兒八經的小姐,又怎樣?我父親不過小小芝麻官,我又有一個那樣的母親——我能尋到什么好婚事呢。”
夏麗云說及此,是真委屈了,淚如雨下,沒有一滴是假的,全是真委屈。
當年,她父親夏經仙是齊都底下一縣的小小知縣,與當地掌管教學的教諭王仁是好友,兩人每日里采菊東籬下、把酒話桑麻,稱兄道弟,好成一個人。
好成一個人,這只是個比方,一起中飽私囊的時候,可以好成一個人,但有時候就不行。
比如對知縣的夫人沈氏來說,夏知縣與王教諭就不是一個人,而是兩個人。
然而,王教諭卻失了分寸。
趁著夏知縣體恤民情的時機,竟去縣衙內宅把沈氏給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