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策冒犯了大少夫人,還請王夫人和大少夫人都不要追究此事了,大少夫人是失手也是自保,就當阿策咎由自取好了,事已至此,懇請夫人、二公子,讓我將阿策偷偷送出府去……”
翁以睿還沒說完,王夫人就道:“我們王家答應你,翁訓導能作出這樣的決斷是聰明人,畢竟月舒和表公子都是李家的人,若鬧開了,丟臉的可不是我們王家一家。”
“如此,在下多謝王夫人深明大義。”翁以睿心頭不滿,甚至帶著怨恨,面上卻依然不動聲色說道。
是夜,王家下人們之間便開始流傳,說是大少夫人的表弟翁策突發舊疾,被連夜送回家去治療了。
這種小事傳一兩句便沒有人想繼續傳,明日的大宴才是頭等大事,沒落已久的王家許久沒有這等盛事了,一下子可以見到那么多世家貴族還有齊王,下人們懷著激動心情睡去。
只有養足了精神,明日才好辦差,辦好了差事,能得不少賞錢呢。
仁厚堂,王孝健可睡不著,整個人恍恍惚惚,還吐了。
大概還是被嚇到了,畢竟從來沒有動過刀子。
沈昌平端了一碗壓驚湯來給他喝,說道:“相公適才吐了,所以我煮了壓驚湯,除了尋常的茯苓神曲白術半夏陳皮這些藥以外,特意去除了甘草加了砂仁,相公喝了好睡覺。”
王孝健感激看著沈昌平:“多謝娘子,今天多虧了娘子。”
王孝健沒有想到,他讓錦心去把沈昌平請過去,沈昌平見到一床一地的血,沒有怪他告發他,反而安撫他,做他后盾。
如果不是沈昌平的支持與安撫,他不知道自己此刻還能安然躺在床上嗎。
王孝健感激看著沈昌平:“娘子是這個世界上除了母親以外,對我最好的人,之前是阿健太傻了,竟然會與自己的寡嫂作出糊涂事。”
他覺得自己更傻的是,竟然看不出李月舒是個人盡可夫的,除了他,還與翁策鬼混。
而翁策不但睡了李月舒,還睡了夏麗云。
他的女人們都被翁策染指,這種污濁氣,他就要這么咽下,實在是……
王孝健又想吐了,沈昌平趕緊讓他喝壓驚湯。
等王孝健喝好壓驚湯,沈昌平坐在床前,笑吟吟問他:“只是,相公,我不明白,相公對那翁公子與大少夫人和云表姐之事耿耿于懷,為何對我逃婚一事卻輕輕揭過呢?”
王孝健一怔。
沈昌平繼續說道:“我逃婚一月有余,在外面漂泊沒有歸家,相公就不擔心我在外頭與別的男子廝混?”
王孝健忙說道:“娘子不要再提這事了,娘子冰清玉潔斷然不會的,娘子也不是逃婚,而是被嫂嫂陷害的,我早就已經知道,是王家讓娘子受委屈了,如今娘子又對我有大恩,日后,阿健定當結草銜環報答娘子,與娘子相敬如賓白首偕老,絕不辜負娘子……”
王孝健嘴上說著,心里卻自嘲地笑:有什么辦法呢?大丈夫能屈能伸,為了前途,務必要抱牢老丈人大腿,當然不能待虧了你這沈家大小姐,如今失手傷了翁策,沒有老母親與妻子的包庇,他怎么能順利過關?哪個男人能忍受自己的女人被別的男人染指這樣的奇恥大辱,他現在所有的笑臉、小心、夾起尾巴,都是為了他心頭要重振王家風光的心愿。
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等他日他飛黃騰達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