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紹燁說著就要走,沈昌平喚住他:“許紹燁,你等等!”
許紹燁轉身,含笑看著沈昌平,“還有什么事?”
沈昌平有些無奈,說道:“你就不怕我?”
從荒島,到海上航行,再到王家大宴,他一次次見證她的殺人絕藝,他真的不怕她嗎?
“我怕,”許紹燁說道,“我怕你不等我。我答應你,我會盡快。”
許紹燁說著,就大步走出了雅間,留給沈昌平一個挺拔年輕的背影。
他會盡快干嘛?
沈昌平有些莫名其妙,伸手去摸頭上,金簪已經被許紹燁拿走了,而她的手上還握著許紹燁的玉佩。
沈昌平將將玉佩拿起來,放在眼前看,那是一枚成色上等的玉佩,仔細看,雕琢的竟是一只蝙蝠。
沈昌平隨手將玉佩戴在腰間,喊了琴兒,讓店伙計將酒菜打包了帶出春風樓。
沈昌平的馬車先是到了一個破廟,里面住著許多乞丐,沈昌平讓琴兒帶著隨從將酒菜拿去分給乞丐們,又給了他們一些銀錢,方才打道回府。
回到沈府,沈氏先是問她今天一天都去哪些地方玩了,玩得開不開心,然后才告訴她,沈老爺去找溫郡守了。
沈昌平并不在意,王孝健到底是生是死,完全看沈老爺如何與溫郡守溝通了,求情得狠了,王孝健全身而退,平安歸家也未可知,畢竟李月舒死得那么奇怪,不是中毒也沒有外傷,也沒有證據證明是王孝健殺的。
但,溫郡守為了對齊王表示他辦案得力,將王孝健屈打成招,已經有了殺人理由,再胡亂編個如何殺人的方法,王孝健被判個斬立決也有可能。
府衙大牢里,王孝健蜷縮在冰冷堅硬的石床上,忽然見床前一人站立,他一個鯉魚打挺就坐了起來。
雖然父兄早亡,王家落敗,但王孝健也是養尊處優的公子,何時受過牢獄之災的苦。
這些日子,在牢里,他三天兩頭夢見李月舒來索命。
盡管李月舒不是他殺的,可是他對李月舒的死還是充滿心虛。
又見證了李月舒死前慘狀,他不噩夢連連才怪。
看清了床前的人,王孝健呼出一口氣,又連忙從床上起來,喚道:“岳……”想到自己與沈昌平已經由官府判決離婚,此時喊沈司空岳父也不合適,王孝健只能改口:“沈大人。”
喊了一聲,便滑跪地上。
沈先良并沒有扶他起來,只是說道:“我和你父親畢竟是同窗摯友,我與你又是翁婿一場,如今我那外甥女還在王家呢,唉,說到底,我也不想看著你死,看著王兄絕后,但是你啊,太不爭氣了——”
王孝健跪在地上,抱住沈司空的腿嗚嗚地哭:“沈大人,救我啊,阿健不想死——”
“本官已經和溫郡守求過情了,可這畢竟是大王面前發生的案子,輕辦不得,你啊,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我已經跟溫郡守商量好了,決定讓你去充軍。”
王孝健“啊”的一聲,頓時臉色慘白。
他一個讀書人,去充軍不就是去送死嗎?
“沈大人……”王孝健還想說什么,沈司空不耐煩道,“你要是不能接受,那就讓溫郡守判你死刑好了。”
王孝健語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