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趙大海的反應卻讓杏子大感意外。
他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穿上外套就想朝窗口溜去。
但來者的反應更快。
見數息沒回音,對方直接撞開了房門。
趙大海頓時僵在了窗口。
“別人我不清楚,但師父你的想法還是很好琢磨的。”夏凡雙手抱胸道,“離別這么多天,弟子登門拜訪,你想的第一件事就是嫌麻煩么?”
“咳咳,逆徒,有你這么和師父說話的么!”趙大海咳嗽兩聲,重新回到床邊,“為師只是覺得屋內太悶,想開窗散氣而已。”
這就是傳聞中的新晉從事,好年輕啊!杏子直盯盯的望著對方,而且樣貌也不差,能力和天賦更是出類拔萃,如此優秀的弟子,趙大人為什么還避之不急?如果是她的話,恐怕巴不得天天跟在此人身邊了。
“杏子,你先出去。”趙大海指了指了門外。
“是,奴家告退。”雖然有些不舍,但她知道這里不是能自作主張的場合,屈膝行了一禮后,她緩步退出房間。
經過夏凡身邊時,杏子本想和他擦肩相觸,卻被另一個斗笠人擠開了位子。
“你們談吧,我就在門口。”那人說道。
房門關上,夏凡在趙大海對面坐了下來,“我現在知道,你為何在流浪時一看到方士就遠離,無論如何都不靠近樞密府經手的邪祟事件了。弟子有些好奇,你以前當過方士嗎?”
“一兩個月算嗎?”趙大海不悅道,“你以為那些方術都是為師自己琢磨出來的啊。”
“然后你辭官了。”
“也說不上辭官,只是執行任務時醉酒,被逐出了樞密府而已。”
夏凡并沒有詢問醉酒的緣由,他知道事情不會像對方說的這么簡單,“那時你就認為他們有問題了?”
“為師只是受不了他們的規矩,以及把邪祟當作獲利途徑的態度而已。”趙大海嗤笑一聲,“怎么,你現在是五品試鋒了,反過來審問為師了?”
“弟子哪敢。”夏凡撇撇嘴,“只是這些你從來沒跟我說過,也不讓我去接觸那些東西。”
“若知道了,你小子還會想要進樞密府嗎?”對方不客氣道,“再說了,比起耳聞,親身經歷的事才會讓你確信無疑。”
“這些年來,多謝師父的照顧。”夏凡拱手致意。
“少來這些肉麻的話,”趙大海露出嫌棄的神情,“既然你已經是令部從事了,就好好干下去吧,也少來找為師了。我只想說,偶爾幫下他人絕不是什么壞事……”
“師父說得是,弟子正是為此事而來!”他凝聲道,“元從事調走后,令部大堂內已空無一人。想要對付邪祟,就必須重新建立起一支隊伍。但新晉方士缺乏實戰經驗,我希望師父能擔任起領頭者的位子,以助我一臂之力!”
“你想都別想!”趙大海毫不猶豫道,“我就知道,若沒遇上麻煩,你不會這么快找上門來。”
“幫我都不行?”
“幫你在樞密府內步步高升嗎?你以為我為什么要遠離穿著黑袍的家伙?沒錯,就是現在你小子的樣子。”趙大海瞪眼道,“高山縣的事情,我也有所耳聞,難道它就沒有給你任何教訓?”
“事實和傳言并不相符。”夏凡的語氣放緩下來,“高山縣的事,跟廣平公主關系不大,它是我揭發的。而且邪祟的源頭也跟知縣無關,整個金霞城都與之脫不開關系。”
“你說……什么?”趙大海愣住了。
“現在的金霞樞密府——是敵人。”他一字一句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