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家那邊或許亦該通個氣,好讓大家知道樞密府的態度。”見三位從事敲定方向,下面的方士也開始活絡起來。
“不錯。我們甚至可以知會地方官府,讓他們假報邪祟案件,好令夏凡疲于奔命。”
“哦?這是個不錯的點子。”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似乎認為對方已陷入了四面楚歌的境地。
就在這時,一個不合拍的聲音打斷了眾人的暢談。
“諸位大人,我認為那些都是細枝末節,根本無法取得一錘定音的效果。”
文行遠循聲望去,發現對方正是已部的六品問道,章崖。
“什么叫細枝末節?對付這種人不就該步步緊逼,讓他無計可施嗎?”有人不服道。
“話說回來,夏凡那家伙正是被你放給令部的吧?”
“你有什么看法?不妨說出來。”文行遠抬起手,示意其他人安靜。
“文大人,”章夫子朝上官拱拱手,“錢這種事情,可多可少,他能撐多久誰也沒底——或許是兩三個月,也有可能是兩三年。問題是兩三年的話,那些新晉方士能一直不出學部嗎?”
他頓了頓,接著說道,“還有邪祟,他召集的那伙人有可能殞命當場,但萬一被他們解決了呢?豈不是進一步堅定了他們的信心?”
“前面這幾種手段還能嘗試一番,后面的則連嘗試的必要都沒有。”他不屑的掃了那些方士一眼,“我們樞密府的事,什么時候要求著世家來支持了?至于讓官府假報案件更是荒唐,若是被夏凡查到,豈不是故意送把柄給人家嗎?”
“依下官所見,情況之所以會變成這樣,緣由僅有一個!”
“是什么?”文行遠問道。
“樞密府內群龍無首!”章夫子直截了當的回道,“如果有府丞在,我們又何必弄這么一出。直接把他調走,或解除他的一切職務,都不過是一句話的事。”
“周大人已調往京畿,你現在說這些,不覺得太晚了嗎?”薛知更不以為然道,“按照上面的效率,下一位府丞的任免還不知道要拖到什么時候。再說了,夏凡已是令部從事,他若強烈反對的話,這事不一定能成。”
按照慣例,新府丞至少要獲得兩部的支持,但四部之間的實際地位并不一致。就好比朝廷六部中只有吏部尚書才有天官之名一樣,樞密府內地位最高的無疑是令部,總府顯然不希望看到承擔除祟任務的核心部門不接受自己府丞的情況發生。
“慣例確實如此,但也存在特殊方法,”章夫子不慌不忙的解釋道,“根據樞密府典律,若當地發生重大險情且某一級官員缺失時,緊急情況下可按職位、官齡等順序依次填充。”說到這里他將目光落在了自己的上司身上,“而所有從事中,就數文大人您的資歷最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