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得不派出一名侍從,騎著僅存的那匹馬,將車夫送往最近的鄉鎮,自己則和方先道步行前進。
結果一天后官府找了上他們,說是劫匪已被抓獲,但那些人裹挾了一批流民,為了避免傷及無辜,希望他們能去指認行兇犯人。
這一翻折騰下來,墨云不僅筋疲力盡,行程也生生被拉長了一倍!
她曾咬牙切齒的質問方先道為何沒能算到這場意外,而對方反倒一臉理所當然的回道占卦自然不能洞悉天機,所尋的是一個方向,絕不是分毫不差的預演。甚至為了追求方向的正確性,方士還得特意模糊查詢結果,以免遭到天罰。
這解釋差點沒讓墨云把袖箭射到他的腦門上。
方先道則一再表示,雖然路遇意外,但并不構成實質威脅,特別是在卜算好處時,一般都不會顯示出來。
只是墨云已經徹底不想再搭理對方了。
就這么顛簸著,兩人一前一后坐在小板車上,穿過了金霞城的大門——至于還有一名侍從,因為驢車載重有限的緣故,只得帶著部分行李駐留鄉鎮,打算跟另一名侍從匯合后再一起出發。
“二位大人,我們到了。”
方先道跳下馬車,“我記得你是來金霞探親的吧?那么我們就此別過,后會有期。”
不,后面絕對不會再見到了。
墨云拱拱手,連最基本的道別都不想多說,提著僅存的木箱朝官府所在的位子走去。
詢問到公主如今已長居郊外后,她又馬不停蹄的趕到了鳳陽山莊。
等看到秋月急匆匆跑出來的那一刻,墨云忍不住長出了一口氣。
總算,這么多天的勞苦奔波,終于要迎來一個好結果了。
“云公子!”見到墨云的剎那,秋月嚇了一大跳。“您……還好吧?”
也無怪她驚訝,好幾天的睡眠不足讓墨云看上去頗為憔悴,而平板的驢車更是讓她“風塵仆仆”,臉上都沾滿了一層黃土。
“我不要緊。公主殿下呢?”
“她現在正在書房看書。”
居然是……學習么?墨云心中忽然涌起了一股暖流,那個對書本毫無興趣,總是揮舞著長槍的姑娘,如今也會花時間在書房里了。果然人是會不斷長大的。
“對了,你說的那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對方在信中提到,自從公主選出自己中意的方士后,就賦予了他極大的信任,還說他學識過人,有改造世界之能。秋月稱自己才學淺薄,無法衡量此人的水平,因此懇請她前來一觀,以免公主被人所蒙騙。
墨云自問寧婉君并不是一個毫無主見的深閨女子,也鮮少給予他人過高的評價,如今像秋月所說的那樣確實有些奇怪。不過正因為如此,才需要格外警惕,就如同擅游者常溺一樣,很少受騙的人一旦被騙,很有可能會難以自拔。
然而令她意外的是,秋月反倒有些猶豫了,她苦惱了摸摸腦袋,“呃,這個……那個……我覺得,公主殿下……可能……沒有……看錯。他……確實……有些……與眾不同……”
??
這是什么情況?
自己不過是晚到了幾天,怎么連秋月也像中了對方的陷阱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