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世家確實厭惡樞密府,我所做的這些亦跟斐家無關。至于您……”斐念頓了頓,“您是樞密府的鎮守,理應得到尊重。只可惜您的存在已經妨礙到了我們的前路,您的堅持也無法跟上時代的演變,所以才有會有如此不光彩的一幕。”
“如果老子還有力氣,一定會將你這張嘴撕成兩半!”霸刑天不屑的啐了口唾沫,過于激烈的情緒讓他猛地咳嗽起來,好不容易平復后他才喘著粗氣道,“你還在等什么?”
“您有什么想讓我轉告的話或心愿未結之事么?”斐念拔出腰間的長劍,“只要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圍內……”
聽到這話,霸刑天腦海中忽然浮現出一個人影來。
他幾乎是竭盡全力,才將這個名字壓回心底。
最后他冷笑一聲,“佐將軍不會安然無恙吧?”
“當然,他很快就會追隨你的道路而去。”
“既然如此,我也沒什么好說的了。”
斐念點點頭,“一切都會結束得很快,我保證。”當他話音落定,劍刃上陡然冒出了幽藍色的火焰——接著他舉劍揮下。
劍光一閃,霸刑天滾燙的鮮血打濕了樹根。
……
那邊應該結束了吧?
佐安心有不安的望著輿圖上啟國的邊境線——他知道自己設下的局絕對不能泄露出去,因此阻擋霸刑天回到雷州府的最后一道防線,便是他所率領的大部。
一個晚上的等待讓他徹夜無眠,直到天邊破曉,他才長舒了一口氣。
果然,就算霸刑天再怎么勇猛過人,也不可能以兩千人沖破十倍于自己的堵截,一整天的功夫都沒有人從西邊過來,只能說明這支部隊被徹底被消滅在百溪湖一帶。
“收拾下營房,讓各部準備打道回府。”佐安下令道。
“是!”
隨后他卷起輿圖,望向一旁的劉公公,“這樣便行了吧?”
“您做得很好,將軍。殿下會嘉獎您的。”公公拱手道。
佐安回完禮后走出大帳。
沒有了霸刑天,這雷州邊軍無疑就他一個人說了算了。這既是莫大的誘惑,也是艱巨的責任。老實說,若沒有太子殿下的指示,他并不想將同僚送上絕路,畢竟有不動明神坐鎮,雷州府的壓力也會輕上不少。
但他亦暗中聽聞,陛下的身體狀況不太樂觀,太子殿下隨時都有可能登上大寶。他不希望在這種時候給對方留下一個不識抬舉的印象。
兩害相權取其輕。
何況太子殿下也有著自己的考量。
“將軍,哨衛發現西邊有支騎兵正朝我們靠近!”忽然,一名親兵上前報告道。
“什么,騎兵?”佐安先是一驚,接著勃然大怒,“高國邊軍哪來的騎兵?報告者是誰,眼睛瞎了嗎!”
至于他最擔心的霸刑天部隊就更不可能了。
但親兵露出了遲疑的神色,“對方的裝束似乎不像是高國的部隊。”
越說越荒誕了,佐安一把推開對方,直接沖上營區最近的一座竹木哨塔,搭額向西邊遠眺。
只見地平線上煙塵滾滾,無數黑影從山坡上俯沖而下,進入到他的視野之內。無論從聲勢還是移動速度來看,那確實不是士兵靠雙腿就能辦到的。
等對方離得近了,佐安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對方的騎兵幾乎個個身披黑甲,背后掛著長弓與箭筒,手中的長槍頭部則帶有月牙形彎刀。這身配備無疑是徐國的精銳騎兵,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那獨特的騎槍正是公輸家所制,名為半月鐮戟。
問題是徐國和啟國并不相接,他們是怎么出現在這里的?
高國呢,高國邊軍又在干什么?
當這些披甲黑騎放平鐮戟,開始結群沖鋒時,佐安緩緩回過頭,望著下方等待命令的部下咽了口唾沫。
“……雷州,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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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