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輕輕知道,自己要找的錯誤,就在此地的某處。
一天、兩天。
五天、六天。
這個過程比引氣入體更為枯燥,但她腳步不停,始終如一。
「思考」,是她現在所能做的一切。
直到她在一扇門前停了下來。
這道門高五丈,寬四丈,門扉約三丈,通體白色。很意外的是,明明無法從顏色與輪廓上分辨它的存在,她卻意識到那是一扇門。
「你在找什么?」仿佛有人這么問她,又仿佛是她自己在問自己。
「一個錯誤。」她如此回答。
「秩序就是錯誤。」
「秩序不是錯誤,我的心性、我取得的進步都建立在此之上。」否定這一點,代表著心性紊亂,失去一切。
「它讓你的同門死去。」
「但這不代表秩序本身有問題。」
「那錯誤是什么?」
「最壞的秩序也好過沒有秩序。事實上,最壞的秩序和沒有秩序一樣糟糕。」洛輕輕開始明白,她想要找的東西是什么了,「新秩序會不斷孕育而生,經過一段時間人們便會知道孰好孰壞,但壞的秩序從一開始就不會讓其誕生,因為兩者天然沖突。」
「謬論——秩序就是錯誤——」仿佛有聲異響插入進來,但很快便消散于無形。
「你知道什么是更好的秩序?」
「那超出了我的能力范圍。」洛輕輕搖搖頭,「我并非真正的天才,沒法創造出理想的未來。但我知道什么是壞的秩序,削弱它、剝離它、摧毀它,讓新生的秩序獲得一點喘息之機,這就是我能做的事。」
她找到了錯誤所在。
「萬事皆有代價,我會注視你。」
「你是誰?」
「我就是你,洛輕輕。」
隨著一聲轟隆巨響,門扉像她開啟了一條細縫。
透過那條縫隙,她仿佛看到了最醇厚的黑暗。
……
三天后,無名村的寧靜被一群不速之客打破了。
幾十個腰挎長劍、背負彎弓的外地人涌入進來,并占據了村口的唯一通道。
“站住,你們是什么人?”有人上前詢問,卻被帶頭者一腳踹飛。
嘈雜的聲響頓時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一時間,大人們抄起手邊最順手的家伙,叫喊著沖出家門,擋在了陌生客面前。
由于村子以打獵、捕魚為主業,弓箭和魚叉一應俱全,加上人多勢眾,氣勢看上去絲毫不遜于對方。
原本還在阿朵家窗前徘徊的二虎見到這些外地人攜帶著刀劍的一刻,便下意識從門口鉆進了屋子。
“二虎哥,發生什么事了?”留在家中的阿朵好奇地想要出門張望,卻被二虎連拖帶拉的拽了回來。
“你朵爺和朵奶奶呢?”
“出門打獵去了。”
“嘖,怎么偏偏這個時候。”二虎啐了一口。
“怎么了,村里有誰來了嗎?”
“來了不少。”他皺眉道,“而且恐怕不是來買毛皮和草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