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覺得兔子既呆笨又柔弱吧。
真是的……他明明就不會在乎雪兒的身份。
兩人就這樣邊吃邊聊,時間過得飛快,當酒飽飯足時,窗外最后一絲陽光也隨之消失,夜幕籠罩了這個僻靜的谷地。
從狐女口中,付祝枝知道了不少關于妻子的往事,也對月臺山莊有了些許認識,不過唯獨月臺山莊的主人,對方卻一口都沒有提及,似乎并不想透露有關主人的消息。
聊著聊著,付祝枝忽然注意到,幽蘭的目光停留在了自己的腳上。
“怎么了?”
“你的鞋子都濕了,怎么不脫下來?”
這個問題讓書生一愣。
一路走來,雙腳確實又疼又癢,哪怕到達山莊后都一直忍著。
但當著恩人的面脫鞋,未免也太失禮了點。
但幽蘭已經走過來,一把將他拉起,帶著他坐到了床榻邊。
“姑、姑娘?”
“叫我的名字就好。”幽蘭低下身子,親手幫他脫去布鞋,似乎絲毫不顧及它有多臟一般。
接著是又潮又臭的襪子。
她依舊用芊芊雙手剝下,并整理好放到一邊,然后從腰間摸出一塊手牌,仔細擦拭著他的雙腳,連指縫也沒有放過。“山里濕氣重,保證手腳干燥是最重要的事情,不然很容易患上病癥,脫皮腐壞。”
從上望下俯視,付祝枝能看到狐女長長的睫毛,專注的眼神,以及姣好的身材。
真的有女子會做到這個地步嗎?
望著對方低眉順眼的模樣,書生不禁感到有些口干舌燥。
“怎么了,還有哪里不舒服嗎?”幽蘭抬起頭來,紅唇微微張開。
付祝枝只覺得腦子里轟然一響,“我……”
“你累了。焦慮這么多天,也積攢了不少壓力吧。”
她的手輕輕拂過腳背,順著腿干一路向上,“如果你想放松一番,我也可以幫你。”
“怎、怎么幫?”
“你躺下就行,什么都不用想,會很舒服的。”
狐女的聲音仿佛直接在耳邊響起,讓人有種說不出的沖動。
付祝枝感到那雙手已經攀上他的胸膛,接著是頸脖、臉頰……細長的指尖在皮膚上刮動,簡直舒適到了心里。
他的外套被悄無聲息地脫了下來。
沒錯……就這樣躺下去,像她說的那樣,好好放松一下,明天再去想雪兒的事情……
等等,付祝枝一怔,不對,自己不是為妻子而來嗎?
怎么能和一個陌生女子如此貼近?
剎那間,他驚出了一聲冷汗!幾乎是下意識的,他彈起身來,將已經緊靠在一起的狐女推開,“抱、抱歉,姑娘……我還是再找個地方睡吧!”
也就在這瞬息,房子、床鋪和紅帳都消失了,付祝枝驚訝的發現,自己正坐在一個樹洞之中,原本是床的東西,成了一座普通的木臺。周邊有篝火在熊熊燃燒,而火堆旁則站著密密麻麻一片人影,少說也有近百人。
他們都一語不發的望著自己,眼中盡是麻木與冷漠。
“幽姑娘,這是——”
“你何必如此,將美夢做到底不好么?”幽蘭的溫柔盡失,語氣中不乏惱怒與不耐,面容更是掛上了一層寒霜,短短片刻竟似是換了個人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