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令啟獨明頭皮發麻的是,他還看到了一頭巨狐。那頭狐貍的體型比機關獸還龐大,配合兩條色澤各異的尾巴有種說不出的壓迫感。
馬匹在這種妖物面前如同柔弱的羔羊。
“大人……我們被包圍了。”副官咽了口唾沫道。
聽起來很不可思議,但事實就是如此。
一支兩千人的大部隊,居然在甘州境內肆意橫行而不被人發現,且早早在他們后撤的道路上設下埋伏,似乎已經預料到他們必不可能擋下渡河部隊的強攻。
啟獨明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這是什么奇謀妙計嗎?算不上。只是簡單的繞行夾擊,斷其后路,策略僅有一層。
那他為何想不到?
這簡直就像在問,人為什么不能飛一樣。
因為除了飛之外,他想不出對方是怎樣做到這一點的。
“大人,不好了!”又一名親衛上前報告道,“偵騎回報后方十五里處發現公主部隊的蹤跡,他們仍在試圖追擊我們!”
“啟大人,選一個薄弱之處突圍吧!”副官大聲相勸,“敵人沒有馬,未必追得上輕騎,末將愿意留下來斷后!”
“不……不用……不必了。”啟獨明沉默良久后,一連道出三個不字——此話說出口的瞬間,他似乎陡然老了十歲。“讓所有人放下武器,向金霞投降。”
“大人——”
“這是命令!”啟獨明喝道。
副官凝視他好一陣,才深深低下頭來,“下官……明白了。”
“對了,再找跟繩子來,把我綁了,押送給金霞軍。”啟獨明閉上眼睛,“就說這場仗的罪責全是我一人之過,你們反叛有功,公主殿下應該也不會再多為難你們。”
此前從望山渡逃走時,那句“金霞優待俘虜”他是聽進去了。
既然打下去已毫無勝算,且再也沒可能東山再起,這么做或許還能讓部下少死點人。
不過令啟獨明感到難堪的是,他接下來并未如愿見到公主殿下或軍隊統帥,想好的慷慨陳詞亦無人可說。金霞軍既沒砍下他的腦袋邀功,也沒因為他是將軍而區別對待,更別提上演一場主君親手解綁的戲碼了。
他和其他士兵一樣,被押送著往東折返,而負責看守的金霞部隊只有五百人左右。
不久前合并的數千人大軍和那些雙足機關獸仿佛不翼而飛。
他們……難道不回申州嗎?
望著稀疏的押送隊伍,啟獨明忽然感到一股難以形容的寒意從腳底升起。
如果這些人有能力在不知不覺中包抄到望山渡后方,那么他們也可以用同樣的法子光顧平鎮渡!
公主的目的根本不單單是他啟獨明這一部分甘州軍而已!
她想要得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