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里了。”
費萊頓停下腳步,望著眼前佇立的寢宮大門——此地連一個活動的人影都沒有,守衛與邪魔的廝殺聲皆已遠去,仿佛寢宮和其他王宮內苑處于兩個不同的世界一般。門上的黑漆脫落大片,形成了一塊塊曲卷的斑駁,腳下地面布滿淤泥與灰塵,顯然已經許久沒有人打理過。
他忍不住咬緊了尖牙。
盡管早就從情報得知過關押地點的情況,可當真正目睹這一切時,他仍會感到難以抑制的憤怒。
上位血族確實有修建墓穴并享受長眠的習慣,但那和刻意隔絕的監禁完全不是一回事。
相反,強制劃定血族的寢居地點是一種極大的侮辱行徑——沒有人會把監牢與可以安然入睡的墓穴相提并論。
黎拆下隔板,將千言從推車里舉出,“接下來就該解除禁制了?”
“不錯,這扇門只是幌子,覆蓋整個殿堂的術法才是關鍵。”費萊頓朝千言點頭示意,“請您使用我教您的術法逆轉封禁吧,它只會對原始血脈的魔力產生反應。”
“有誰在外面嗎?”忽然墻邊的一個狹窄洞口里傳來問話聲。
“是名女子。”黎耳朵一抖。
“如果是送餐的話,今天的時間好像比之前要早不少啊。”那邊又接著說道,“是發生了什么好事么?”
“說說話吧,我不會跟其他人提起的。”
“隨便聊什么都行。”
“現在外面是白天還是黑夜?晴天還是雨天?我在幾天前睡過了頭,錯過了記時辰,你能提醒我一下嗎?”
這是……暮夜公主?
黎轉頭看向費萊頓,卻驚訝的發現后者已淚流滿面!
她還是第一次見到這名納塔庭貴族露出如此夸張的表情。
“殿下,您……受苦了!”
他趴在送餐口情不自禁的高呼道。
那名曾經受千萬人愛戴的高貴血族,如今卻被關押在這種荒僻之地,漸漸被世人遺忘不說,而且由于禁制的關系,沒有人可以接近她一步。換而言之,十多年里,她就獨處在這小小的寢宮中,連交流的對象都沒有幾個。為了不失去語言能力,她才會盡量尋找可以交談之人,哪怕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送餐仆從。
“……”那邊明顯愣了片刻,“你是……”
“我是您忠誠的仆人,三眼費萊頓啊……您還記得我嗎!”費萊頓擦了把老淚道,“放心,我馬上就把您從監牢中解救出來!”
“等下,不行!”對面的聲音頓時變得急促起來,“我不能出去!”
“您、您在說啥啊?”費萊頓一時沒能回過神來,“這兒確實是希拉王都,但我可以保證您悄無聲息的離開——”
“我要是出去了,就等于違反了協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