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比起盲目的飛蛾,這樣的探索卻是目的明確且有意義的——夏凡記得洛輕輕曾說過,正是永朝建立之后,大陸的秩序才逐漸穩定,第一幅描繪整個大陸山川形貌的輿圖,也是在永朝期間誕生。他不知道這副最早的“東方地圖”是否出自此位永王之手,不過毫無疑問他應該對地圖做出了巨大貢獻。
最終這支隊伍發現隱藏在百耀山中的天井時,只剩下兩百多人。同時由于地勢的關系,那些滑翔法器已沒辦法幫助他們反向飛離群山,永王和斯迪奇主母索性在這里定居下來。那時候邪祟擾襲的周期還相當漫長,幾乎以數十年為間隔,因此他們即使意識到這地方絕不一般,比如井底涌動著令生者恐懼的氣息,卻也始終沒有被大量的邪祟襲擊過。
“在西利斯蒂,主母到底會選擇哪位男人成為自己的伴侶,一直是個被世人津津樂道的話題。”華琳感慨道,“沒想到我竟會在這里找到答案。”
“她在納塔庭一直沒有嫁娶過?”夏凡問。
“血族的成家率本身就很低,畢竟流傳血脈不需要另一半的配合。”費萊頓回道,“何況斯迪奇主母的地位高高在上,根本不缺情人,能讓她青睞有加,愿意一直陪伴的就更少了。”
這么看來,永王倒確實是一個相當理想的對象。
那時候永朝國力強盛,術法的研究處于百花齊放的狀態,同時還深深影響著周邊的鄰國,大有一統東方之勢。加上迥異的文化與新奇的游歷感受,主母被永王吸引似乎也不足為奇。
只不過這里面存在一個小小的遺憾之處。
永王的壽命雖長,比起血族卻短了許多。
感氣者在八十來歲便會邁向暮年,戰斗與傷勢更會加速這一過程,壁畫最后,男子已明顯老去,無法再像年輕時那樣駕駛滑翔法器,帶領隊伍沖在最前方了。
而這幾十年里,兩百多人為了尋找出去的道路,又陸陸續續損失過半。不過從畫中內容可以看出,這樣的嘗試并非沒有成效,他們似乎已經與之前建立在山頭的哨點取得聯系,離開群山已是指日可待。
但永王并沒有這么做。
他選擇把天井作為自己的陵寢,在此進入永眠。
盡管畫里沒有解釋理由,可夏凡依舊能猜出那么一點蛛絲馬跡。一位君王離開權力中心數十年,永朝朝堂肯定已經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他即使能安然回到王都,面對新上位的永王想必也不是什么好事。
總之,永王留了下來,斯迪奇主母也留了下來。
不光如此,主母還利用血族秘法,生下了一個擁有雙方血脈的孩子。為了讓孩子覺醒為感氣者,主母將自己的原始之血導入后裔體內,而這一幕也被壁畫師記錄下來。
“天哪……”華琳突然低呼一聲。
“怎么了?”夏凡轉頭望向她。
“這個儀式不是初擁儀式……”她難以置信的掩住嘴唇,“主母用的是傳承儀式,將自己的血脈流轉給后一代……”
“那代表什么?”夏凡不解道。
“代表著這個孩子不是斯迪奇主母的后裔,而是下一代主母……”華琳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