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牧掏出五枚銅板,放到桌子上。
老板忙道,“大爺,給多了。”
“給你你就拿著。”
陳牧不想占他的便宜,人家做點小本生意不容易。說完,拿起筷子就吃起了面條。
“謝……謝大爺。”老板遲疑了一下,拿了銅板,退了下去。
一碗面湯,很快吃了個精光。
陳牧就坐在門口,看著對面碼頭門口,雨浠浠瀝瀝地下著,偶爾能聽到江邊傳來汽笛聲,那是江上的輪船。
他在碼頭扛包的時候,就見過不少蒸汽船。碼頭也用上了一些蒸汽設備,像是起重機這些。聽工友說,海運碼頭那邊,有更大型的蒸汽機。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雨小了一些,開始有人從大門里出來。
陳牧見有人朝這邊走來,便將斗笠戴上,壓低帽檐,免得惹人注意。
那幾人都是工人,看著有點眼熟。他們進了店里后,就抱怨起了天氣。下雨天沒活干,就沒收入,他們自然不愿意。
聊了幾句,突然,其中一人提起孫二虎,被同伴拉住了,就沒敢再往下說。
陳牧知道,碼頭的工人平時就害怕虎哥,出了孫二虎這檔子事后,就更沒人敢跟他作對了。
這時,三個人撐著傘從碼頭里出來。
“來了。”
陳牧一眼就認出,走在最前面的正是虎哥。站起身,徑直向他們走去。
…………
虎哥三十來歲年紀,長得膀大腰圓,此時正春風得意,終于將那個眼中釘除掉了。
更妙的是,人當時還剩一口氣,不算命案。跟他關系的探長沒費什么工夫,就判了個斗毆。他只需要派個小弟去頂罪,蹲幾天監就行了。
那孫二虎在津海無親無故,之后就算是死了,也沒人替他申冤,實在是妙。
而且,今天一場大雨,他可以借口扣掉今天的工錢,相信有了孫二虎這個榜樣,絕不會有人說半個不字。
這時,一名小弟說道,“老大,那孫二虎被人送到一家名叫回春堂的藥館醫治,要不要派人過去警告一下?”
虎哥搖頭道,“蔡探長說了,最近風頭比較緊,別再鬧出什么動靜。不然,他也按不住。那家伙傷成那樣,就算治好,人也廢了。不用管。對了,那個送他去醫館的人是誰?”
“一個叫陳牧的,之前也碼頭干過幾天。”
虎哥哼了一聲,“我知道了,是那個小白臉。居然跟我作對,真是不知死活。想辦法將他找出來,就說他偷碼頭的東西,手腳打斷。”
開藥館的不能輕易招惹,一個外地來的小子,還不是任他捏圓搓扁?
“我記得那小子跟林老四挺熟的,找他一問就知道。”
“行,這事你去辦。”
這時,迎面撞上來一個人,措不及防之下,他后退了一步,差點摔倒,不由破口大罵,“你瞎啊,不看路的嗎?”
啪的一聲,一頂斗笠掉到地上,濺起一片水花。
虎哥罵罵咧咧地抬頭,看見一張兇神惡煞的臉,臉上三道刀疤,更顯出幾分猙獰,氣勢不由一窒。
“你弄臟我斗笠了。”就聽那人用低沉的聲音說道,眼神透出一絲暴虐。
虎哥心底升出一絲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