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菲利普的言辭來看,他肯定也和鄰居反應過,但沒用。
那能怎么辦呢?
都是文化人,還都是上流人士,受過教育的人,菲利普總不能說因為停車的事火冒三丈吧。
很顯然菲利普不會,他家的管家馬賽爾也不會,但有一個人會,德瑞斯興沖沖的下車,直接揪住鄰居的衣領,將他的頭按在警示牌上,讓其把門口的字念完[預留出口,禁止停車],如此粗魯的舉止把鄰居都嚇懵了。
和剛開始交警把德瑞斯按在車蓋上如出一轍。
自從菲利普受傷后所有一切都改變了,“爽”、“刺激”、“跑車”一些字眼全部都退出了生活。
“爽”變成安穩,每天都要調理身體。
“刺激”變成實用,“跑車”變作定制的安全保姆車。
同時作為法國上流社會培養的精英接班人,紳士不紳士或許不重要,但喜怒不形于色是必須的,那是精神束縛,出了事故后身體也有了束縛,而德瑞斯卻是個完全沒有束縛的人,哪怕是作為家中長子也沒有盡到什么義務,家庭束縛也沒有。
所以無拘無束的生活狀態,猶如綠巨人撞攔阻的墻,輕松的在菲利普的思想束縛上撞開一道口子。
菲利普看著這一幕自言自語:“這是個好方法”。
如果說之前去的德瑞斯只讓黑人有代入感,那么彼時的菲利普讓在場很多白人有代入感,他們雖沒有菲利普紳士以及有教養,但某些時候還真不好撕破臉皮,所以他們也覺得,德瑞斯的行為似乎貌似好像挺解氣。
今天菲利普的行程是參觀一個畫展,對著“一灘鼻血”,表示看到暴力的寧靜,而自己德瑞斯看來就是一灘鼻血。
然后德瑞斯開了個玩笑,這個劇情讓觀眾知道菲利普為什么會堅決的請這么一個不靠譜的護工。
德瑞斯吃著巧克力豆,菲利普說他也要吃,然后德瑞斯回答:“沒有手臂,就沒有巧克力。”
此話來自法國南方的諺語,原本是告訴那些游手好閑的人,不種植可可豆,就沒有巧克力。
但這玩笑開在菲利普身上就很過分了,因為他手臂上用不了。
如果菲利普在意自己癱瘓的事,此時就算是再好的脾氣也難忍,但他沒生氣還顯得有些緊張。
而德瑞斯還沒心沒肺的哈哈大笑,告訴菲利普,只是一個玩笑。
聽到說玩笑菲利普的表情卻是松了一口氣,很顯然他并不介意別人用癱瘓開玩笑,他怕的是別人的在意。
每個人看到菲利普的樣子或多或少都會可憐、或者特殊關照,原本已經走出陰霾的菲利普,相當于被時時刻刻提醒。
現在遇到把他當做普通人對待的德瑞斯,所以之前拜凱才不禁感嘆了一句,這是最優解。
最大的尊重始于平等,但平等這種尊重是很難給予的。
那副“鼻血”售價四萬歐元,并且菲利普還買下了,德瑞斯當時的反應是富人的錢太好騙了。
德瑞斯認為自己上也行。
不光是想想,德瑞斯真的去買了顏料開始作畫——亂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