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板磚碎裂的聲音，頗是悅耳。
丹神一聲悶哼，頭腦眩暈，雙目一抹黑，變的搖搖晃晃了，總不愿倒下的老軀，終是揚天倒了下去，胸前被劍洞穿的血窟窿，鮮血噴薄，勾出了血色弧度。
平日里挨上一磚，不痛不癢。
但，此刻挨上一磚，那就是致命的了。
葉辰他們是強弩之末，他又何嘗不是。
他這一躺，再未起來，縱再不甘，也有心無力，臉龐血肉模糊，口中亦涌血不斷。
“前輩，你輸了。”
葉辰提著染血仙劍，亦搖搖晃晃。
“吾...不甘。”
丹神張口，因鮮血涌流，吐字都不清了。
“不甘，吾不甘。”
丹神又如魔怔，已無力咆哮，所謂的不甘，成了沙啞的喃語，暴虐老眸，漸漸褪去了血色。
第一次，他眸中有了一絲清明。
或許，是昔日的他，站的太高太高，高到已望不請道的初心，直到這最卑微的一瞬，他方才覺悟，眸中不止有了清明，也多了渾濁不堪的淚，順臉龐淌流。
也正是這一瞬，讓他蒼老到了極點，濃厚死氣，籠暮了他的身軀。
他不甘，可他敗了。
萬般籌謀幾千載，終敵不過冥冥一個定數。
修羅天尊他們，也一瘸一拐，搖搖晃晃而來，再看這尊大敵，并沒了先前的憎恨。
許是人之將死，看他也悲了。
微風拂來，丹神顫巍巍的抬了手了，敞開了自己的體內小世界，放出了平生所有的珍藏，天石、法器、秘卷、仙草...所有的一切。
還有他的功德神火，也給了它自由。
來時孑然一身，走時也不愿帶負累，干干凈凈而來，也想干干凈凈的走。
“它們，皆是你的。”丹神聲音沙啞道。
此話，乃是對葉辰說，渾濁的老眸中，還載著一抹希冀。
“將我，葬在那銀河。”
這，便是他的希冀，他一生的珍藏，包括功德神火在內，便是埋他的報酬。
“銀河上，會有前輩一座墓。”葉辰拱手。
“多謝。”
丹神疲憊一笑，望向了蒼緲。
朦朧中，他似能望見一座擎天的光門。
那是帝道之門，還是那般縹緲，可在這生死前的一瞬，又覺無比的近了，恍似就在眼前。
偏偏，他放下執念，卻望見了帝道之門。
這上蒼，還真是作弄人。
他，終是閉上了眸，有兩行渾濁的淚，淌過了蒼老的面龐。
一代丹神，隨風化作了歷史塵埃。
贏了！
修羅天尊終是松了一口氣，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了。
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