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施施然地伸了個懶腰,隨意地瞟了一眼二哥的臉。
白皙俊秀的容顏印著一個巴掌印,不得不說,這副人畜無傷的樣子,是真叫她有點憐香惜玉。
裴夏耘睫毛輕顫,濃密卷翹的長睫毛忽閃忽閃,像是兩把羽扇。
他摸了摸自己的臉頰,有點恍惚,然后櫻粉色的嘴唇微微一癟:“不疼。”
韶音‘哈’了一聲。
旋即問:“天色不早了,你是要跟我們一起回去,還是留在城里?”
提起正事,裴夏耘立即一臉端莊:“我要去墨云居!”
他瞄了一眼裴韶音,又飛快的收回視線,自己低頭眨眨眼,像是有點無措。
韶音:“行吧,那你要是有什么處理不了的事情,記得托人通知家里。”
“好。”
他輕輕應著,模樣乖乖的,干凈無害,人像一張白紙似的,沒什么脾氣,軟和的不可思議。
韶音心想,這可真好欺負,這也太老實了?
溫柔,溫順,依從,服從,而且和四哥那個白切黑不同,四哥看似溫潤,實則一肚子壞水,那人活的悲哀沉重,笑容也不過是假面。
她又忍不住仰起下巴頦,瞧了二哥兩眼,發現二哥這個頭和三哥差不多,但比三哥修長,也比三哥文弱,不像三哥那么健壯勇武。
忍不住踮起腳尖,順手在二哥頭上來了一爪子,揉的二哥愣了愣。
“哈!”
她笑得有些淘氣,像是惡作劇得逞。
“走啦!”
她轉身,一步邁出。
二哥傻兮兮地摸了摸自己的頭,望著她窈窕苗條的身影,忍不住地臉面一紅。
……
從衙門出來,裴二哥茫茫然地放目四顧,看見一個賣簪子的小店,摸了摸自己懷里揣著的銅板,臉上有些發燙,有點窘迫地走進去。
他四處踅摸,“唔……”
蹙著眉,努力回想他家小五的模樣。
他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這些年,他總是記不住女人的臉,倒是男人,看見男人不臉盲,但一看見女人就發懵。
比如他上個月還曾認錯人,拉著一位小娘子喊娘,然后被那位小娘子揍了一頓。
裴夏耘想了半天,最后指著一支玉蘭簪子道:“這個,我要了!”
他看了看價格,又忍不住摸了摸懷里的銅板,心想接下來半個月沒準要吃土度日了。
但還是很想買,于是爽快地付了賬。
……
韶音走在前面,三哥裴秋豐跟在后頭。
裴秋豐拎著大包小袋,像個搬運工似的,但他神色十分復雜。
他忍不住瞄了韶音一眼又一眼。
“三秋!”
這時有人氣喘吁吁地追上來。
裴秋豐回頭一看,就見二哥呼哧帶喘地跑過來。
裴夏耘抓著三弟的胳膊,茫茫然地來回看了半晌:“小五呢?”
裴秋豐:“…………”
指了指自己一米開外,正笑吟吟看著倆人的裴韶音。
這真的很一言難盡。
二哥迷迷糊糊的,神色懵懂地望了裴韶音一眼,然后櫻花粉的薄唇抿出一個有些生澀靦腆的笑容。
他羞赧道:
“音音,這個給你。”
他笑起來真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