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通常中了這種毒的人,最后的死因往往不是心臟麻痹,而是因為身上那些疹子,自己活活把自己抓死,大概是抓爛了一身血肉,露出森森皚皚的白骨。”
“哦對了,還有一點。”
“中了這種毒的人,可千萬不能受傷,一旦受傷,就不能自愈,皮膚不愈合,傷口日日敞開著,皮肉一寸寸腐爛,也不是什么好滋味。”
“總歸不是好體驗。”
這可不是韶音在危言聳聽。
她言之鑿鑿,所有一切皆與裴大哥癥狀相對。
宴二爺驚奇地瞟了她一眼,然后胳膊肘捅了裴春耕一下。
韶音笑道:“宴二爺,您可輕著些,你信不信你現在捅了他一下,他這身上就得多上一大片烏青?要么解毒后消青,要么至死皮上都還帶著這份青。”
也算是一種凝血障礙。
宴二爺一哽。
而二哥裴夏耘早已臉色煞白。
“大哥?”
裴夏耘瞳孔失焦一瞬,“音音說真的?”
英俊內斂,深沉自持。
裴春耕坐在一場長塌上,他銳利的鷹眸鎖定了裴韶音。
站在房門口的管事更是撲簌簌地流下了滿臉瀑布汗。
主子的事兒一直是機密,唯有少數幾個身邊人曉得,主子家中這位養女妹妹,又是怎么知道的?
韶音風情萬種地撩了下長發:“怎么?”
她橫著眼睛看過去。
“準大哥腰纏萬貫,準二哥才華橫溢,準三哥耍刀弄槍,準四哥妙手回春,就不準我藏點小本事?”
“誰還沒有點秘密,心照不宣就得了。”
“別問,問就是天授。”
她沖著眾人笑一笑,旋即拎起之前一筆狂草寫下的方子給管事。
“速去速回,每多耽擱一刻,他就得離鬼門關前更近一步。”
管事一個激靈,也不知是被韶音強大的氣場所震懾,還是內心已信服。
只來得及感嘆主人妹妹不簡單,便趕緊拎著韶音寫的方子去朱翠閣私置的小藥房抓藥。
管事走時吩咐人送來一捆長短不一的針灸針,韶音搓了搓下巴,攤開來一看,之后隨意地瞥眼她大哥。
云淡風輕的三個字:“脫了吧。”
裴春耕:“?”
裴春耕:“…………”
……
“哧,哧,哧……”
黑衣墨發的宴二爺憋著嘴忍不住想笑,而他也果真笑了,笑得自己肩膀一顫一顫的。
因為,
裴春耕的表情實在太精彩了!
裴家這個童養妻,也實在太大膽了!
像裴春耕這種人,他人在外面干的那些事兒,可謂是冒了天下大不諱,稱得上是包羅萬物。
這人開放又保守。
開放是指他的處事態度,他胸襟海納百川,能夠接受新奇思想,甚至就連一些在世人看來離經叛道驚世駭俗的東西,他也可以視之為平常。
可他畢竟是女尊治下的男人,他自幼的生活背景,素養熏陶,注定了他在男女關系上矜持本分,保守閉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