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時他自己抽這種茶煙,都是偷偷摸摸地找個沒人的地方,等過完嘴癮之后還得在外頭溜達一圈兒,不敢把身上的煙氣帶回來。
免得嗆著動不動就咳得驚天動地的小妹妹。
韶音臉色發苦,也作罷了:“哎……”
她這個病,是體內臟器出了問題,和大哥的情況還不一樣,不像是放放血就能治愈的。
如果是在現代,其實做個換心手術是最好的,然而肺又有問題,她不禁頭痛。
真是難為她了。
只能慢慢的藥補當食補。
裴秋豐見她失落,她本是慵懶愜意的眼睛,都失去了幾分靈動,一派黯然,很感染人情緒,讓人也隨著她一起低落失望。
他心里一揪。
抿了抿唇,然后煩躁地揉亂自己的頭發。
他一個箭步沖過來。
“張嘴。”
韶音:“?”
“快張開。”
他紅著耳根子不耐煩地催促。
韶音揚了揚眉,依言張開紅潤潤的小嘴兒:“啊~~~”
他飛快地往她嘴里塞了一塊兒糖!
韶音閉嘴,口中迅速有了甜味兒,她眉宇舒展:“是冰糖?”
裴秋豐‘恩’了一聲,不自在地扭開臉,把煙桿子往自己懷里一揣,就急匆匆地往外走。
“我去燒飯,二哥那手藝……嘖!回頭見著四冬,非揍他一頓不可!”
韶音樂得前仰后合。
……
裴秋豐的手藝還不錯,當袖子一擼,高高大大的男人很有居家氣息,他沉著臉,靜著氣,認認真真地洗菜切菜。
人生不如意十之**,無論生活多殘酷,人總還是得繼續過日子。
這道理,打從很久很久以前,他就明白了。
就好比當初文雅溫柔的父親被娘親休棄,無能為力的并不僅僅只四冬一人,對此怨憤的也不單單只四冬一個,裴秋豐也是。
但他不同的點在于,他比四冬知道的更多,他知道當年裴母休棄裴父,其實是因為……
……
生活就像一座山,沉重,能壓垮脊梁。不認輸的人背著這座山,負重前行,興許有一日能反客為主,登臨山巔。
而認輸的人,一旦認了命,只會被這山壓得越來越狠,直至有一日化作山下的沙石泥土,成就微不足道的一粒塵。
韶音心滿意足地吃了一頓飯,。
三哥回來了,這一認知令她無比安心。
從此可以再度過上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咸魚生活,她心里美滋滋的。
此前可真是被二哥的手藝荼毒的不輕,以至于她分明身上帶著病,還得煙熏火燎地忙活兩人的三餐。
但這下好了,三哥回來了,她總算能閑下來好好養病了。
“我估摸著,再過兩日,我就能恢復得差不多,到時候咱們收拾一下,去城里見大哥,然后再買點吃的穿的用的,給四哥送去。”
裴秋豐扯唇一個冷笑:“呵,平白浪費銀子,管他死活。”
他刀子嘴豆腐心,是因四冬把自個兒作進礦山當苦役而來氣。
當晚就麻溜地宰了之前上山打來的獵物,簡單地腌制一番塞進壇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