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
等黑十八進入書房后,當即抱拳沉聲道:“主子!鳳來樓近期要對五姑娘下手!”
裴春耕本是拿著一杯茶,但此刻微微一頓。
又倏地想起前幾日的深夜里,他們兄弟四人乘坐牛車從采石場回來,宴二爺曾讓人捎了個口信。
預示近期定有大事發生。
想來,當夜所言,便在指這個。
裴春耕又忍不住回想一遍,近期韶音做的那些日,為家中出頭,為兄弟不平,出人出面又出力。
鳳來樓那邊做出如此決斷,他并不意外。
但,這心里,到底還是不舒坦。
“下去吧,繼續盯著。”
黑十八諾了一聲,便立即閃身退出了書房。
裴春耕坐在原處,他沉吟了許久。
“這對她,是禍非福。”
倏地又想起,日前他曾興起憂患意識,擔心因為音音家里幾個弟弟反目成仇。
當時他便做出一個打算,眼下,倒是正好實施。
于是裴春耕提筆起草一封書信,讓人送去宴二爺那邊,殊不知日后,等他反應過來,只覺得腸子都悔青了。
因為此舉,乃是妥妥的引狼入室!!
不久之后。
攬月居。
黑衣墨發的宴二爺一身妖色,他接到裴春耕的信,頓時眼一亮。
“哎呀,這可真是缺什么來什么。”
就韶音那性子,他冒冒失失地接近,她肯定對他防備警惕,但要是奉裴大哥的旨意,就算依然警惕,也能稍微降低幾分心防。
宴二爺彎著唇,他嫵媚地伸了個懶腰,整個人像從骨子里透出一種性感妖嬈的氣息。
……
……
吳山村,裴家。
韶音還不知自己近日的行為已引起一些人的惡意,但她向來是個很有憂患意識的人。
于是這天下午,當粘人包裴夏耘走進韶音居住的小木屋,就看見韶音背對著她,好似正在往臉上涂抹什么東西。
他一臉好奇地湊過去:“音音?”
“啊,怎么了?”
背對裴夏耘的韶音轉過身來。
裴夏耘:“!!?”
“誰!?”
眼珠子一下子就紅了,也不擱這兒裝傻白甜了。
他攥緊了拳頭,雙眼一絲不錯的,直勾勾地盯著裴韶音。
韶音一呆。
然后。
“啊,是這個嗎?”
她指了指自己鼻青臉腫的一張臉,然后忍俊不禁地安撫炸毛的二哥哥:“我沒事的,沒人揍我,這叫特效妝,是我自己畫出來的。”
裴夏耘蹙了一下眉,驚疑不定的。
他抬起手,輕輕碰了韶音一下,很小心地戳了戳她臉上的青腫。
“疼么?”
他心疼的好似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韶音失笑:“又不是真的,當然不疼。”
她搖了搖頭,然后從罐子里挖出一坨白色膏體,抹在自己的手背上,又拿著一把小刷子,開始上色。不多時,一個活似被馬蜂蟄出來的大腫包,新鮮火熱地出爐。
裴夏耘親眼見證韶音化腐朽為神奇,這才如釋重負地松了一口氣。
但他悶悶地看了韶音一眼,然后抬起手,韶音用力地抹過她的臉:“擦掉,這樣不好看,別這么糟蹋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