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婉月的聲音又尖又利。
初瑟微微瞇起了眸子。
眼皮泛著淡淡的桃紅,越到眼尾那紅就愈發沉淀下來,仿佛用朱砂描了一筆。
妖艷,又危險。
“如果不像落得和你父親一個下場,就別用這么難聽的聲音叫我的名字。”
語氣中,那種森然的殺意不似作偽,嚇得白婉月立馬閉上了嘴。
再怎么氣憤,再怎么恨初瑟,她也還是更看重自己的性命。
初瑟這才收回了目光,看向了半邊臉都被剮干凈,肩膀上也都可見森森白骨的白機。
沖著那婢女擺了擺手,示意她退下,但她婢女早就已經腿軟了,根本動不了,初瑟看著心煩,便一腳將人踢開了。
而那婢女的面門前,也在一瞬間多了一道冰刺,直逼她的眉心。
“不!你不能殺我!你說過你會考慮留我的一條命的!!”
初瑟回頭睨了她一眼,笑的絕美又殘忍:“是嗎?我是打算留你一條命啊,只不過,是留你的魂魄一條命罷了。”
這個婢女,其實也是白機的親生女兒,雖然沒有認祖歸宗,但一直以來都有被白機暗中照拂,曾經白家所有下人中,也是她,欺辱身主最過分。
她今天的意思,本來就是要將白家除了白明川以外的所有人趕盡殺絕,一個都不留,又怎么可能會真的考慮放她一條命。
初瑟說完,就轉過了頭,而那片冰凌,便直接力量強橫地刺進了那名婢女的眉心,穿腦而過,直到嵌入后面的墻壁中后,才極輕的“嗤啦”一聲,化成一道白霧,消失了。
白霧上,還帶著點紅。
是血水的霧。
白機的瞳孔猛地一縮,看著初瑟的眼神終于染上了害怕。
但更多的是陌生。
他一直認為,他是這個世界上最了解他這個侄女的人。
畢竟她從小到大一直都生活在他的掌控之中。
然而顯而易見的是,他天真了。
白初瑟,根本不是什么他眼中一枚毫無用處的棋子,也不是什么所謂的廢物,她不過是在蟄伏,是在隱忍,直到等到了一個時機以后,便會猛烈地反撲,讓他們嘗受到她這些年來受到一切非人的待遇,甚至……
她的手段比他們殘忍上數倍。
初瑟的手中把玩著柳葉刀,而她的周身,也一直飄浮著幾片的柳葉刀,并且還在不停地旋轉著。
柳葉刀的數量,隨著她走近白機的腳步,越發增多。
走一步,便增一片。
最后,在增加到二十片的時候,初瑟才終于停下了腳步。
衣袖輕擺,那些柳葉刀便如離弦之箭一般,倏然從她的周身沖了出去。
卻不是奔著白機來的。
而是拐了個彎,沖著白家姐妹而去。
五個人,二十片柳葉刀。
一人四枚。
兩枚刺入肩胛骨,兩枚刺入膝彎。
慘叫聲在廢墟上不斷盤桓。
凄厲極了。
就連湊巧從城主府門前經過的百姓,都能聽到她們的痛嚎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