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柏彥一上岸,立即從劉芳手里拉過唐曉曉。
看著她纖細的手腕,連同蔥白的十指,被繩索割得快露出了骨頭。
那鮮血淋漓的傷口,令顧柏彥內心的恐慌,立刻提到了嗓子眼。
他的心也像一只驚慌的兔子,七上八下的跳著。
顧柏彥渾身顫抖,心口堵得難受,他緊緊地把唐曉曉抱在懷里。
古銅色的臉龐上,棱角分明的唇瓣緊張地半張著,發出一道嘶啞的聲音;
“曉曉,你為什么這么傻?你為什么不放手?”
唐曉曉看著擺脫洪魔平安上岸的顧柏彥,剛才繃緊的大腦神經也松懈了下來。
此刻,她才感覺到自己左手的傷口,連同十指都痛切入骨。
一股強烈的疼痛感,從手腕開始彌漫到全身,使她大腦的血管像要漲裂開似的。
在冰冷的洪水浸泡下,身體的每一部分都在顫抖,手腳顫硬得猶如冰雪一樣冰涼。
“柏彥哥,我……我……”
唐曉曉嘴唇哆嗦著,勉強勾出一抹劫后余生的笑,一時竟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顧柏彥全然不顧農場周圍的呼喊聲,喧囂聲,他忘情地抱著受傷的唐曉曉。
顧柏彥心口像有什么填著,壓著,箍著,他埋頭曲頸將唐曉曉抱在懷里,緊張得連氣也不敢亂喘,生怕弄疼了她。
他抱著唐曉曉往車子走去,打開車門,拿過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
還好顧柏彥經常在外面出差,車子里有急救藥,他用棉簽沾上酒精,給傷口消毒后,再用紗布包扎好。
柔聲對唐曉曉道;“我送你去醫院。”
“柏彥哥,我不去醫院……”
唐曉曉忍住十指傳來鉆心疼痛,頭無力地靠在顧柏彥懷里。
唐曉曉的心,伴隨著醫院那兩個敏感的字而微微抖了抖。
她抬起頭,眼晴看向顧柏彥,卻蕩入了他如同天上星辰一般,銳利深邃的眼晴里。
顧柏彥眉頭緊鎖,一臉緊張地看著她手腕上那道,被麻繩割出的傷口。剛包扎過的傷口,鮮血又浸過紗布,“不行,這次必須要去醫院。”
“大師兄,秀水橋被洪水淹沒了,過不去了。”
這時候石頭和阿強聞迅趕來了,兩人都是跑得氣喘吁吁。
顯然他們的邊三輪摩托車,被洪水阻擋,棄車繞路過來的。
石頭和阿強聽到唐曉曉被洪水所困,急忙放下手里的業務,從機械廠銷售店趕了過來。
當看到唐曉曉的手腕被紗布包住,用綁帶吊在肩膀上,蔥白的手指也是血跡斑斑。
石頭和阿強也是一臉緊張,急忙問道;“曉曉,你怎么受傷了……”
唐曉曉感受著顧柏彥灼熱的體溫,剛剛被洪水浸泡過的身子,也沒有那么冰涼了,緩緩說道;
“石頭哥,阿強哥,這次洪災是人為的,是杜長河和顧根生開非法采石場,往河里傾倒渣土廢料,造成河床堵塞,下大雨引發了這場山洪……”
阿強聽了咬牙罵道;“顧根生和杜長河這兩個老小子,只管自己賺錢,不顧村民的生命財產安全,他們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