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柏彥輕輕呼喊著奶奶,這聲音,像是在心內發出,卻震動了聲帶似的。
顧柏彥害怕了。
顧奶奶是個優雅的女人,老人家從小就養成午休的習慣。
但是,顧柏彥真怕奶奶午休后便失去了她,永遠失去自己最親最愛的奶奶。
顧奶奶緩緩睜開了眼,慈祥的臉上,露出溫柔的笑容,“柏兒,奶奶剛才夢到了你爺爺,他還是像老頑童一樣,撫摸我的臉……我們剛才淡得多好啊,他還要我笑一個……”
“爺爺在南洋做珠寶生意,他可能抽不出時間,辦旅游簽證來看您……”顧柏彥低頭安慰奶奶。
“我感覺到你爺爺在那邊召喚我……喚我去……陪他呢,我也想……想的……想……”
顧奶奶的話斷斷續續,已經模糊難辨。
顧柏彥俯身過去,把耳朵湊到跟前。
“柏兒……你永遠都……是奶奶的……乖孫子……”
顧柏彥感覺到奶奶的唇無力地抬起,并留戀地親吻了自己的面頰。
“是!是的,柏兒永遠都是您的乖孫子……奶奶……您別走,我愛您……”
顧柏彥盡力壓制自己的抽泣,但是心如刀絞。
顧奶奶左右看了看這間臥室,看了看自己的孫子和孫媳婦。
然后將目光停滯在窗外,透過玻璃和柳枝,投向遙遠的天空,“我想……去見……本源……”
“您想去見爺爺,柏兒陪您去……”顧柏彥悲傷萬分,眼淚傾盆而下。
但是,顧奶奶望向天空的眼睛已經閉上了,那么安詳,那么從容。
顧柏彥的心墜落在一片空洞之中。
顧奶奶的手仍然握住顧柏彥的一根食指。
就像小時候,顧柏彥握住奶奶的一根食指一樣。
“奶奶!您別走,柏兒帶您去南洋,柏兒帶您去尋找爺爺……”
顧柏彥的聲音,已經變成了一種嗚咽,一種壓抑中正在慢慢釋放的哭聲。
唐曉芙看著這感人的一幕,眼淚大滴大滴往下落。
她趕緊上前,手掌緊貼顧奶奶的胸口。
可是,此刻她手鏈上的靈水已消耗貽盡。
一天內,先是唐曉曉自己身受重傷,消耗了大部分靈水療傷。
接下來,又是顧奶奶被火銃所傷,手鏈上剛剛補充的小星星,全部涌入了顧奶奶體內。
更令人擔憂的是,隨著幸運靈水的消失,唐曉芙無法開啟透視超能力,觀察顧奶奶的傷病。
“上帝啊,看在顧奶奶幾十年如一日,與人為善的面子上,請賜我幸運小星星……”
唐曉芙心底在吶喊,她焦急萬分,同時心里懊惱不已,自己先前療傷為什么消耗那么多靈水。
此刻手鏈上,哪怕有一滴幸運靈水,也能延長顧奶奶的生命。
顧柏彥更是悲痛欲絕,心里的悲傷早已逆流成河。
“奶奶……”
他沙啞著嗓子哭喊著,雙手按在奶奶胸口,瘋了似的,不停地給奶奶做心肺復蘇。
“柏彥哥,別這樣……”
唐曉芙不忍看著顧柏彥如此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