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至中午。
街邊人來人往,好不熱鬧。
沈長文和江風來到了一個看起來有點矮小的房子前。
這房子兩邊寫著。
小施勇氣得春夏秋冬祿。
大展身手獲東南西北財。
橫批:時來運轉。
沒錯,這便是惡狼幫的賭坊,在南頭縣赫赫有名的場所。
在沈長文的神識中,他明確的探知到,剛才那個惡漢和邋遢男就在賭坊的深處。
“少爺?”
江風有些害怕的看著沈長文。
周圍人來人往,人們從賭坊里進進出出。
大多都是輸紅了眼的賭徒,嘴里罵罵咧咧的。
“等我回去把地契抵押了再來,這一次我一定能翻本。”
“我去跟我娘要點她陪嫁的金首飾,這一次我一定能賺翻他。”
“同去同去,我回家拿我娘子的陪嫁首飾,這一次一定能回本。”
……
他們嘴里罵罵咧咧的,叫囂著下次一定要翻本,一個個都已經墮入深淵無法自拔,根本不知道不管多少次,他們都還是輸。
江風年齡還小,何時見到過這種場景,何時來過這種地方?!
見到周圍一個個人都急紅了雙眼,狀若瘋子。
他頓時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沈長文的身邊,眼中驚疑不定。
“走吧!”
沈長文拍了拍江風的肩膀,安慰了一下,然后向著賭坊里面走去。
“少爺,我們真的要去賭錢嗎?”江風跟在身旁問道。
“當然。”沈長文肯定的說道。
“那我們還有錢?”
“你看著就行了。”
江風有些摸不著頭腦,明明昨天他們兩個家里就斷糧了。
“這么突然之間,少爺好像又有錢了?”
對于有錢吃飯這種事,年齡幼小的江風當然感到很開心,雖然他不清楚少爺哪里來的錢,但是能吃飽飯就是最快樂的事情。
在他小小的觀念里,吃飽飯就是最重要的事情,天大地大,都沒有吃飯事大。
可憐的孩子,除了小時候,那個時候沈長文這具偽裝身份的父母還在的時候,吃過幾年的飽飯之外,后來跟著沈長文的這些年,都過的特別艱苦。
于是現在看到沈長文竟然想要拿錢去賭博,而不是拿錢去吃飯。
江風心中非常的糾結,他想要勸解沈長文。
但是又不敢開口,少爺是主人,他只是個書童,是個仆人,這是少爺的錢,少爺想怎么花就怎么花,做仆人的本分是主人吩咐什么就去認真的做好,其他的不能問,也不能說。
這么多年來,江風一直都恪守做仆人的本分。
少爺的命令,是江風心中最重要的東西。
正當江風糾結該不該勸解沈長文的時候,耳邊突然一嗡,他們已經跨過門檻,進入了賭坊內部。
仿佛跨越了世界的界限一樣,他們來到了一個新的世界。
一間小小的逼厭的屋子里,暗淡的光線下,人們聚集在一起,眼中是賭徒急紅了眼,大聲嘶吼,鼻子里全是煙味,汗味,耳邊傳來的是賭博的聲音。
“開開。”
“快開啊!”
骰盅一開,周圍頓時響起一陣嘩然大聲。
“媽的,又輸了。”
“艸,又開大。”
“狗娘養的。”
有人歡喜有人憂。
輸錢的在哪里垂頭喪氣,打算下一把贏回來就走,以后再也不碰了。
而贏錢的在哪里眉開眼笑,打算乘勝追擊,再贏他幾把,然后就走,打算以后再也不碰了。
總的來說,就是他們只要還有錢,就不打算離開賭坊。
沈長文環顧一周。
賭坊的中央擺著幾張桌子,人們圍在一起大聲嘶吼,賭坊的角落里站著幾個臉色嚴肅的青年男子,一看就知道是惡狼幫看場子的人。
“那就賭大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