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因改造工程。”施耐德說,“混血種學術界對于遺傳學爭論最大,也是期望最大的一項技術。從基因編輯上破譯龍族血統在人類血脈中的演變過程,搞清楚有關龍族的每一段基因代表著反饋在混血種身上的優點與缺點是什么,利用‘分子剪刀’的原理完整地切下或者保留個別基因,使得混血種的后代更加完美、穩定。”
“分子剪刀?”曼施坦因皺眉。
“可以插入、刪除、修改或替換生物體基因組中DNA的技術,可以使問題基因失活,或提供所需要的基因。這一技術被學術界普遍認為可以治愈以前無法治愈的疾病,延長人類壽命,所以也被人稱為‘上帝的手杖’。”古德里安負責解說。
“...有過相關的實驗嗎?”曼施坦因呼吸忽然急促了起來,因為他意識到這是多么了不得的前沿技術。
“人類社會暫時沒有,但在混血種中有科研型‘言靈’的精密輔助,在二十世紀末前蘇聯的混血種科研人員就秘密制作出了‘白化病蜥蜴’。”古德里安說,“他們讓蜥蜴得了白化病,因為部分白化病患者有視力問題,他們希望利用蜥蜴來研究這種基因的缺失如何影響視網膜的發育。”
1958分子遺傳學的理論基礎才被奠定,同世紀末基因編輯學就進入了試驗階段,毫無疑問這是一項激起了整個二十世紀混血種科研人員熱潮,并且快速得到突破和近戰的真正‘黑科技’。
“這...不是很好嗎?”曼施坦因說,“難道后來出了什么人體實驗事故,制造出了不得了的怪物?”
“這倒是沒有,科學研究制造出失控怪物什么的只會出現在科幻B級片里吧?”古德里安撓了撓頭,“生物部那邊研究個沾著0.1%龍族血統的犀鬣蜥都得架上激光分解器做保障,這類實驗的安全措施比你想象的要嚴密。”
“那為什么這項技術被叫停了?”曼施坦因更不解了,基因編輯技術又不是克隆,如果技術真的能保證成熟還能有什么道德問題?
“曼施坦因你知道么,混血種的出生率一直都是問題,在基因編程技術出現后所有人都認為可以用以來改造混血種的出生率,并且進一步在基因層次上優化混血種的后代,以此來茁長族群以應對未來龍族蘇醒可能引發的大型災難,為戰爭的有生戰力做出長期的戰略性規劃...”施耐德淡淡地開口打斷了古德里安的科普,讓曼施坦因的注意力轉了過來。
“那群科學家的確拿出了成績,也的確規劃出了完美的藍圖,比如用分子剪刀來增添基因鏈控制后代血統的穩定性,甚至研究出臨界血限的秘密,讓混血種可以無害超過臨界血限擁有曾經想都不敢想的龍族血統比例,不用在像貝奧武夫家族一樣用極端的方式來讓子嗣獲得龍類的力量...但你有考慮過社會矛盾問題嗎?”
“社會矛盾?”
“不少人認為這種在基因層面優化后代的手段如果技術成熟,固然可以很快拉起有史以來最強大的生力軍,但在最短三十年之后就會爆發出混血種世界有史以來最惡劣的社會矛盾。”施耐德緩緩說,“注定優秀的新混血種會視舊混血種為淘汰者,將兩者區分開,形成新人類和舊人類,這會導致混血種世界的割裂,割裂的后果就是紛爭和內戰。”
“不要認為這種構想發生的幾率不高,對于混血種統治階級的人來說,只要存在1%的可能發生顛覆他們就會以100%的力量去鎮壓。社會學家認為這種矛盾必將在三十年內新混血種成長到足以掌控權柄的年紀時發生,對于長壽的混血種來說這是肉眼可見的時間跨度...革命,會在恰到適宜的時候被吹向號角,至時會狼煙四起。”
“...沒有人能保證三十年的時間是否能將龍族屠戮殆盡,一旦在這種情況下爆發混血種之間的內戰,那么對于屠龍事業來說是毀滅性的災難,甚至人類的社會都會被拖下水導致發生...人類歷史上最為慘烈的世界大戰。”
施耐德的語速不快,吐字清晰,遺傳學的方面他不是專家,但在社會學和政治學方面他毫無疑問頗有見解,三言兩語就描繪出了一幅讓曼施坦因滿背冷汗的地獄繪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