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老板娘和唐威那叫一個嘆為觀止,老板娘直呼今天早上店不用開了,你們兩人就把我的營業額給包圓了,說著就站店門口去了,大概是怕唐威和這客人不講武德吃了就跑...
唐威就坐在原地看著這個年輕的男孩喝稀飯,因為他當真好奇對方能吃多少,而對方也完全沒在意他的好奇以及老板娘的稱嘆,只是自顧自地一個人吃著,吃得那叫一個津津有味,完全不像是在死吃憨漲...
直到最后綠豆稀飯也喝完了,店里下稀飯的泡菜都被吃了一半,老板娘問那客人需不需要把剩下的泡菜打包一半帶走,那客人終于開口了,但卻是婉拒,理由是泡菜吃多了容易得癌癥...還挺養身的!問題是養身的人能一頓吃這么多嗎?就不怕胃穿孔啊!
老板娘最擔心的事情最終還是沒有發生,那客人準備付錢了,畢竟這是在早點鋪吃,又不是在“陽泉酒家”或者“麗景飯店”吃大餐,一早上的包子稀飯一共也就兩三百來塊錢。但那客人還沒把錢摸出來,唐威就擺手說這頓莪請了,長那么大沒見過這么能吃的人,算是開眼界了...
錢付清了,老板娘樂呵著去收拾洗餐具了,剩下唐威和那客人坐在靠門的桌前看著外面的下雨的花園廣場,兩人都沒怎么說話大概是在消食,直到后來唐威才憋不住了,問了一句,“兄弟你怎么這么能吃?飯桶轉世啊!”
客人簡單回答了一句職業運動員,有特殊的消食方式,胃袋天生比別人大個幾倍,能多裝很多東西,胃酸分泌也快很多,所以邊吃在邊消化。
唐威暫時被這個理由折服了,因為他書讀得少,所以覺得這解釋很科學,但其實當真挺科學的所以就沒多問了。倒是客人因為他起了話頭之后上下打量了他一下,著重看了他的臉好一會兒若有所悟地點了點頭,又問唐威他剩下的那幾個包子還吃不吃了,不吃別浪費了。
“得帶回去,留給我爹的,他住院只能吃流食,我就想著能不能把包子撕成片放稀飯里讓他喝下去。”唐威搖了搖頭說。
“你爹住院么?得了什么病。”那客人聽后問。
“不是什么病,車禍。”唐威看向門市外的黑不溜秋的大雨,“半年前出的事情,挺倒霉的,走斑馬線紅綠燈都被撞了,聽說對方是酒駕判了刑也賠了錢,但事情還是出了。”
“嚴重嗎?”
“病危通知書我都收了好多次,直到后面我都麻木了。”唐威深吸了口氣從西褲里摸出了包‘中華’抖了一根給那客人,但卻被擺手示意不會,“聽醫生說內臟撞出了問題,脊椎也斷了,大概好起來后半輩子也癱瘓...我老爹前半輩子沒作惡沒干壞事,可能就是因為養出了我這個不孝子禍害社會所以才遭報應了吧。”
“但你這樣子不像是不孝子,起碼你還能記得給你老爹帶早餐。”客人打量著唐威。
“再怎么也是老爹,一把屎一把尿把我喂大...哦呸,拉扯大的,我媽以前南下打工把我們父子丟了,就他一個人養我這么大,在工廠里當工人干了大半輩子,等我成年又把工作讓給了我,自己去守倉庫補貼家用,他這一輩子都廢在我身上了,那我總得有良心點送他后半輩子走是吧?”唐威低頭擋風打火,打火機估計是沒油了半天打不燃,結果那客人忽然伸手過來在他煙前打了個響指,空氣里摩擦噼啪一聲煙就燃了。
“這什么魔術?”唐威愣了一下。
“小把戲,響指打得夠快你也可以。”那客人隨口說,“沒打算放棄治療嗎?這么住院很費錢吧?準備讓你爹在醫院里住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