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說正事前好好坐一會兒休息一下吧,現在其實還沒到約定好的時間,提前出來總得手忙腳亂的。”林年說。
“什么都不說...會不會顯得很怪?”小天女小聲說,幸虧今天小雨又是早上,咖啡豆里沒有什么人,除了侍者外只有角落里扒拉著鋼琴的年輕女孩,彈的是一首叫做《caresse》古典鋼琴曲,很抒情,如果知道它曲名本意的話大概會更抒情一些。
“人和人最舒服的關系不是一直說話。”林年說,“而是可以一直不說話,也可以什么時候都說話。”
蘇曉檣怔了一下,放在雙膝上握拳的手也緩緩松開了,不由忽然笑出了聲,林年沒有問她在笑什么,只是手肘倚靠在木條紋的桌面輕輕撐著顴骨側頭看著她。
“我在來之前還做筆記來著。”蘇曉檣笑了一會兒才說。
“筆記?”
“害怕喝東西的時候不知道該說什么顯得很尷尬。”蘇曉檣說,“以前和那些朋友聊起她們約會的細節,最經常提起的踩雷就是這種了。”
“為什么會覺得尷尬?”林年看向窗外淅瀝瀝的花園,“我以為約會最重要的是兩個人在一起,而不是在一起做什么,就算什么都不做,坐在一起喝一下午的東西不也挺好?”
蘇曉檣一滯呼吸都為之抖了一下,呼吸都不穩定了起來,她知道林年只是單純地談論自己的見解,并沒有太多暗喻的意思...但她還是忍不住悸動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原來對坐的這個男孩對情感這種東西從來都不是白癡,而是單純的他的觀念跟太多人相悖了,或者說起點太高了,很少有人理解他的理念罷了。
兩杯喝的被侍者端了上來,只有他們的緣故這間咖啡店幾乎只在圍繞著他們運轉,就連鋼琴也從抒情變成了更抒情。
這大概是蘇曉檣喝過的最奇特,也是最高興的一次咖啡,如果是往常和其他女孩子在一起,她家早已經開始談天論地了,可他們兩人坐了很久,什么話都沒說,只是在喝東西,看著窗外的雨水里的花園,偶爾借著窗戶的折射看一眼對方,又發現對方也在看自己...她就笑一下,也不必說什么,對方也不會說什么。
這種過程持續了很久,雖然其實并沒有那么久,只是一杯咖啡的時間,兩人都喝完了,全身都暖洋洋的,重新對視在一起的時候原本的緊張早已經消失不見了...大概這算是自己掌控了和對面男孩相處的第一步?
蘇曉檣不知道,但她只知道自己已經領先曾經跟她在一個起跑線上的女孩們太多了,起碼沒有誰有此殊榮和這個‘與世隔絕’的男孩好好地喝完一杯東西,聽他說了那么多從來不與人分享的話。
“現在說正事吧。”林年說,“我麻煩你查的那些東西有收獲嗎?”
“哦哦。”蘇曉檣如夢初醒,男孩身邊長出的一串串薔薇、玫瑰也隨著她的醒來消失不見了...她終于從少女漫的視角中回到了現實,難怪少女漫畫里總喜歡在男孩身邊畫那么多花花草草,不是男孩隨身帶著一大把花肥,而是在女孩們的眼里無論怎么去看自己喜歡的男孩,他們身邊真的總會開出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