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沉重的車身壓過地上的煤渣發出細碎的異響聲,像是密林里踩碎枝丫灌木的獨行猛虎,魚眼大燈下前行的道路筆直通暢。林年單手握著方向盤,左手手肘微微倚靠在車窗與門框的夾縫里,握拳撐著臉頰,視線平淡地看著玻璃外的路況。
車內的車載DVD被暫停掉了,誰也沒有說話,只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聲。
“里面東西看了嗎。”先開口的是林年,打破了車內的沉默。
“地下室還是...”楚子航的聲音有些干涸,有些悶,讓人覺得他胸腔被什么東西堵著,像是塞死的水管,即使他的臉上還是那么的靜,他是一個不善表達的人,但敏銳地人會從他的各方各面共情到他的情緒。
“箱子。”林年說,“想哭的話哭出來比較好,我們不是在拍什么男兒流血不流淚的硬漢劇。”
“對不起。”楚子航輕聲說,他覺得抱歉是因為認為自己的情緒影響到身邊的人了。
“不用跟我說對不起,要說對不起的應該是執行部的人。”林年視線余光瞥在了楚子航放在面前腳下的銀色箱子,“我走的時候沒有鎖箱子,你應該看過了里面,也知道你爸爸是個什么樣的人了。”
“尼德霍格。”楚子航說,“那是他的目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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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們所有人的目標。”林年說,panamera從路口斜插著劍一樣插進了車流來往的公路中,不少司機驚慌暴躁地按響了喇叭,但依舊阻止不了這只暗藍色的怪獸橫沖直撞地將他們的路線切得七零八落,強行擠進了流水之中。
“他是混血種。”
“所以你也是。”
“尼德霍格是北歐神話里啃噬世界樹的黑龍。”
“我們的目的是殺掉祂,或者說是阻止祂的歸來。”
“所以我們的任務是...”
“屠龍。”林年說,他把剎車踩到了底。
就該是這樣,他們的對話不該有太多的兒女情長,舊事故人。男人說要看向遠方,在他們的前面佇立著的,就算上一輩人尚未了結的宏大宿命,新一代的年輕人們該披上父輩的遺愿,揣上燙手炙熱的武器,了結這段冗長的、悲劇的,困死太多、太多英雄豪杰們的命運了。
Panamera持續加速,楚子航一時間被推背感壓到了椅子上身邊的一切都飛逝而過,他扭頭看向窗外卻發現道路上的汽車宛如蝸牛一樣凝滯在原地不動,而他們就像是靜止中的藍色幽靈,超車、加速、切入、利落干凈地把這些車輛甩在了后面。
林年的眼中蕩漾著片縷金意,把時間零放在飆車上或許有些大材小用,但他今天的心情就像飆車,所以他不介意拿著這輛大玩具好好地玩一玩...或許只有這樣他這個開車新手才能在把油門踩到底的情況下不會發生車毀人亡的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