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書室里兩個孩子的影子被爐火照在天花板上,拉得很長,安安靜靜地對坐在一起,肅穆地像是壁畫里古老的預言。
—
—
天才蒙蒙亮,一切都處于明暗的交接口。
美聯航UA836飛往芝加哥的航班駛過云層之上,紅色的信標燈將云海染成了一片觸目驚心的紅,紅里又夾雜著云層縫隙的黑,不禁讓人想起了遼寧的紅海灘,其他三季時那片大海蔚藍如天,可每逢秋季時卻又因為堿蓬草被染成了紅色,有些像血組成的海,讓人心生敬畏。
楚子航坐在舷窗邊,靜靜地看著窗外的紅海,距離抵達大洋彼岸的芝加哥還有三個小時,天現在還蒙蒙亮,波音747從北極圈上方的云層上切過,像是巨鳥,又像是行駛在云中的破冰船,為厚重的云層留下淺淺的傷口。
一切都是冷的,云層像是結了冰,可能有北極熊會抬頭看向他們,腳下還踩著一只斃亡的海豹,大自然的殘酷在冰原上盡情上演著,他們這些端坐云層之上的乘客就像是路過的神明,就連視線都不屑于投向下方,只蜷縮在自己的溫暖鄉中舒適地打著盹。
可能是覺得自己想得太多了,舷窗的邊上楚子航終于緩緩收回了視線,平息了腦海中浮躁的思緒,抬手按亮了乘務員呼叫按鈕。
不時后,女乘務員走進了頭等艙,來到了他的身邊抬手復位了呼叫按鈕,低頭輕聲詢問他需要什么。
“一杯熱牛奶謝謝。”楚子航對身邊的乘務員同樣壓低著聲音說。
“兩杯,一共兩杯熱牛奶,謝謝。”在乘務員的身后,過道另一側的軟臥座位的卡其色的簾子被拉開了,里面的乘客輕輕打了個哈欠補充。
乘務員微微頷首后,轉身離開了,楚子航隔著過道看著才睡醒的林年說:“我不小心吵醒你了嗎?”
“早就醒了,不知道為什么閉上眼睛怎么也睡不著了,聽見你點了杯牛奶,我也忽然想喝一杯了。”林年瞥了一眼楚子航說。
“做噩夢了么?”
“為什么這么問。”
“一般做噩夢才會提前醒,又害怕繼續睡。”楚子航說,“聽說人的大腦會在做噩夢后分泌激素,讓人過度清醒過來,就再也睡不著了。”
“你經常做噩夢?”林年側頭看向他。
“有時。”楚子航垂下了眼睛。
【送紅包】閱讀福利來啦!你有最高888現金紅包待抽取!關注weixin公眾號【書友大本營】抽紅包!
“現在不做了么?”
楚子航沒有回答,但林年在微微回神過來后也悄然得到了答案,他是因為夢提前醒的,然而楚子航卻醒得比他還早,那只能說明對方也做噩夢了。
“我只知道哈欠可以傳染,沒想到做夢也可以。”林年說,“聽說兩個人做夢的時候食指碰在一起可以聯通對方的夢境,請別人到自己的夢里來做客。”
“那是誰進入誰夢?”楚子航說。
林年輕輕砸吧了一下嘴,似乎是被楚子航這個一針見血的問題給問到了,許久沒說得出話來。
“抱歉。”楚子航似乎也意識到自己又把天聊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