蕾娜塔整個人都緊繃起來了,以為惹什么禍了,回頭看向來時的大門卻發現門外已經不是走廊了,而是一面正在緩緩移動的墻壁!不...不是墻壁在移動,而是她們在移動,這間辦公室整個就是一個電梯,帶著這個書房似的屋子向著黑天鵝港的地下緩緩沉去了。
也難怪葉列娜說在不進來就沒機會進來了,這句話不是跟蕾娜塔說的,而是跟門外的林年說的,他也在電梯啟動的瞬間進入了房間,在蕾娜塔完全沒有察覺的情況下站在了她的身后,蕾娜塔轉頭他就挪動位置,足夠快的速度和反應能保證他絕對出現在對方的視野之中。
葉列娜像是完全看不到蕾娜塔身后那么大個人似的,看向面前不知所措的女孩面色平靜地囑咐,“我們現在要去找瑪特維了,但瑪特維的狀態一直都不是太好,所以等見到他的時候不要驚慌,不要尖叫。”
“為什么他會在...這種地方?”蕾娜塔有些唇干舌燥,意識到自己似乎觸碰了不該觸碰的禁忌,本來實驗區就已經夠神秘了,藏在實驗區博士辦公室里一架秘密電梯通往的地方又該有多么禁忌?被藏在那里的瑪特維又是怎么樣一個情況?她完全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么,只能無助地看著葉列娜,因為這一切都是葉列娜引領著發生的,她現在也只有跟著對方的步調前進了。
“其實我比你們早很多時候就認識瑪特維了。”葉列娜感受著辦公室下沉的震動說,“只是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機不太好,我完全無法跟他交流。”
“無法交流...?那個時候他還不會說話嗎?”蕾娜塔想起了那個小男孩甚至連勺子都不會用的情景。
“不,比這更糟糕。”葉列娜看著蕾娜塔...亦或者她身后的男孩說,“那時候他簡直就像一只嗜血的野獸,一個徹徹底底的小怪物。”
“小怪物?”蕾娜塔有些理解不了,因為在她看來那個叫瑪特維的男孩是多么的無害,甚至顯得蠢笨膽怯,這種孩子就算受到了欺凌也會抱著頭躲在角落挨石子兒砸吧?怎么會跟怪物扯上關系。
“沒有理智,沒有意識,完全被殺戮本能控制。”葉列娜說,“你想到了什么?”
“怪獸?”蕾娜塔原本想說北極熊的,但北極熊某些時候也有很有愛的一幕,譬如帶著小北極熊玩雪撒歡,沒有理智沒有意識的東西只有童話故事里的吃人怪獸。
“我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他就是那樣的東西。”葉列娜說,“他見到我的第一個瞬間就撲上來咬斷我的喉嚨,像是瘋狗一樣,還好他的身上長著五根鐵鏈,我才沒有被他撲倒在地,但他那一瞬間爆發出來的力量差些把墻壁都扯塌了...我承認,那個時候我有被嚇到了,差些就轉身落荒而逃。”
“五根鐵鏈?他做錯了什么事情被關著?”蕾娜塔低聲問,在她的印象里,鐵鏈只有罪犯才會穿戴,而也只有十惡不赦、滅絕人性的真正壞種才會被足足五根鎖鏈鎖住,但一個瑪特維才是一個四五歲大的孩子,有什么理由能讓他受到這種非人的待遇呢?
“我不知道,可能他的誕生就是一個錯誤吧。”葉列娜說,“一個絕不被世間倫理所允許的錯誤。”
“就連你都沒法跟他交流?”蕾娜塔輕聲問。
“是啊,我的篡改認知對他沒有效果,我很多次想利用能力改變我在他心目中的地位都失敗了,從一開始的‘主人’到‘醫生’,再到溫和一些的‘家人’和‘朋友’都沒有效果,反倒是很多次我逾越安全紅線差些被他殺了。”葉列娜說。
“他...他只是一個孩子啊,怎么會殺人?”
“幼豹在小時候也是會聯系撲咬的,更何況怪物。”
“可今天白天的時候他看起來很正常啊。”蕾娜塔實在費解,無法將白天那個自己教他用勺子的小男孩,跟現在葉列娜描述的藏在黑天鵝港地下的恐怖怪物聯系到一起。
“所以這也是我好奇的一個點。”葉列娜說,“看起來這段時間內博士對他做了什么,可能是一場實驗,也可能是一次手術,讓他忽然就變得懂禮貌了...或許抓住這次機會我也能從他的嘴里問出一些有用的情報來。”
辦公室停下了,落穩響起沉悶的震動聲,此后不再有任何的顫動,辦公室內陷入恒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