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年點了點頭,靜靜看著這顆黑色的棋子輕聲說,“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性格...但如果她真如你所說的那樣身上不干凈,那她該是要鼓起多大的勇氣,才敢向我伸手尋求幫助?...如果我在這時表現出了遲疑和恐懼,那么我會看不起自己一輩子的。”
“即使前面是刀山火海會讓你萬劫不復?”金發女孩嗤笑出了聲音。
“即使前面是刀山火海萬劫不復。”林年點頭說。
“就只是因為她是你的師姐,而她現在想要你幫她?就算她本身其實藏了很多壞心眼兒,但在危機來臨時只能涎著臉求你救她?就算是這樣你也愿意去救她?”她低聲問,垂首看著地板里倒影的兩個身影有些恍惚。
“她是師姐啊。”林年嘴角輕輕扯出了個弧度搖頭說,“她那么蠢,能有多大的壞心眼呢?”
“是啊,一個人那么蠢,又能有什么壞心眼呢?”金發女孩終于按捺不住嘴角那股笑意了,抬首中雙眸里倒映著陽光中的林年忍不住發出了銀鈴般的笑聲,“所以說你這種人啊...就算有人對你居心叵測,但只要她流露出了對你一點好,在她危險的時候就會奮不顧身地去救她吧?簡直就像小狗一樣!”
“說就說,別罵人。”林年搖頭。
“我哪里罵你了。”金發女孩笑著把籃球砸在了林年的懷里。
“我覺得你真的就像一只小狗啊...因為小狗從來都不會因為你把他關在門外十分鐘還是兩小時記恨你,小狗只知道你給它開了門,它就要在你最危險的時候保護你,奮不顧身。”
“你這樣的人,我們這些壞家伙又怎么會真的狠下心去傷害你呢?”她邊說邊轉身走向了籃球館昏暗的地方,仰頭望著體育館漏著陽光像是火燒一般的穹頂咯咯笑著說,“...簡直就跟從前一模一樣。”
“跟從前一樣?”林年忽然抬頭,卻發現金發女孩已經消失在了昏暗的角落中了。
體育館里只留他一個人站在中場,身邊都是散亂的籃球,地上拉拽著橢圓的影子和自己的影子,計分板上一直都是0:0,像是從來都沒有動過。
他駐足了很久,直到懷中的籃球不經意間掉到了地上彈跳著發出‘砰砰’聲,他轉頭看了過去,視線落向了體育館的大門處。
在體育館的玻璃門前,陽光的照射下一個戴著鐵面的男人靜靜地站在那里,注視著他。
執行部部長,馮·施耐德教授。
“用言靈打籃球好玩嗎?”施耐德淡淡地問,刻意提高的嘶啞聲音在空曠的籃球場里回蕩。
林年沒有回答他,只是站在原地望著他,兩人的影子都在籃球場里拖拽得很長。
“有興趣做一些更有意思的事情么?”施耐德面無表情地看著這個男孩,雙手揣在風衣里輕輕側身,“比如去看一場電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