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懂你這是在罵我是狗還是說我狗都不如。”曼蒂嘆了口氣,把枕頭墊到了自己的腦袋后面賭氣側過頭不看林年了,感覺自己矜持了一輩子的尊嚴在這男孩面前一晚上就丟光了,其他人要是知道她跟某個男孩共處一室還被這么杵,大概她的形象會在學校里一落千丈吧?
“不是這么個說法。”林年盯著曼蒂,“感覺你適合當朋友。”
“我悟了,別說了。”曼蒂悲傷地說。
“這在我這里已經是很好的評價了。”林年盯著曼蒂的后腦勺解釋,“所有一見鐘情都是見色起意,我不喜歡沒有關系基礎的感情,想交往男女關系肯定要先做朋友,互相了解性格愛好和三觀,差不多了再培養曖昧,然后再表白...現在總有蠢貨把表白當作沖鋒號角而不是凱旋的勝歌。”
“年紀不大,倒是挺變扭的,你這套在我們這里吃不開的。”曼蒂擺了擺手,“果然中國人就是保守...”
“保守也好迂腐也罷,我姐從小就是這么教我的。”林年翻回了床上躺平了,“要自愛啊師姐,18歲是完璧之身的美國女孩已經很少見了。”
這次換床下的曼蒂繃不住了,咳嗽了起來,“你在說什么東西...”
“經驗。”林年說。
“經驗你個毛線。”曼蒂忍不住爆粗了,“交往過了嗎?還經驗。”
“喜歡過一個女生,但感覺不合適又溜了,現在依舊還喜歡著,但能不能成看緣分吧。”床上傳來了林年的聲音。
曼蒂怔了一下,安靜了一會兒,“我去,你有喜歡的人了啊?”
“算是吧。”
“你愛她嗎?”
“愛?還談不上吧,只是喜歡,畢竟喜歡這種東西又不奇怪,誰沒喜歡過人,最重要的還是有沒有機會互相喜歡,然后再談愛情的事情,愛情這種東西,想掛在嘴邊是要有資格的啊!”林年說,“想跟人在一起起碼條件得一致吧,時間,空間,相互感情,以及其他強大外力的制約,這些搞不定就別去談愛不愛了。”
“...話題怎么越來越奇怪了。”曼蒂躺平了,似是想到了什么讓她不舒服的事情,眼里掠過一絲悵然,不安分地扭動了一下身子,“我們明天還得去跟不知道是神是鬼的兇手打一架,現在聊這些真的不算豎旗嗎?”
“什么?”
“就是電影里演的那種,打完這場仗我就要回家跟Marry結婚了那種臺詞,說完之后轉眼啪一下,腦袋就開花了,然后鏡頭鎖死在他胸前的懷表上,里面就是那個叫Marry女人的照片。”曼蒂說,“在角色死之前,先給他一段文戲,聊一些讓人舒服的放松的話題,然后馬上轉場,咔一下,把他給宰了,騙觀眾眼淚!”
“師姐,你心里有什么放不下的人嗎?”林年忽然問。
“...為什么這樣問?”
“只是問一下,你可以不回答。”
曼蒂遲疑了一下說,“有。”
“這件事情結束后回歸正常生活了你會去看他,或者說些什么一直不敢說的真心話嗎?”
“...會。”
“有你幫我豎這個旗擋刀我就放心了。”林年翻了個身背對了床下的曼蒂,抬起手豎了個大拇指,“這樣明天要死也是你先死,我抱著你的尸體痛哭了。”
我特么的...
床榻下,曼蒂吊著個死魚眼盯著床上男孩的背影,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也不是什么都不能干是吧?
比如忽然從枕頭底下掏出一把冰錐刺死這混蛋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