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育館中,昏暗的籃球場里,觀眾席上維樂娃在調試著呼吸,目光掃視整個布防完畢的體育館,各個出口都被桌椅板凳和鐵柜堵死了,玻璃窗口后藏著難以發現的銀色絲線,每個能進出活人的地方都被設置了安全措施,整個空曠的空間里無處可藏。
“你沒事吧?”維樂娃身邊的人察覺到她的呼吸頻率低聲問道。
“我沒事。”維樂娃看了一眼身旁的男孩。
獅心會大二年級學生,樂義,美籍華裔,同時也是獅心會的成員。
聽說對方好像是射擊部的干部?也難怪會被安排到這里了。
“沒事就好。”樂義低聲說,他看向了籃球場里背靠背坐在一起的兩個學生會的學生,“不過說不緊張是假的,你好像才是一年級吧?第一次遇到這種場面?”
“差不多吧。”維樂娃說,“在任務里能幫上忙就好。”
“做好準備,大概率我們這次得‘犧牲’了。”樂義剝了一塊從曼蒂家順出來的巧克力,遞給維樂娃對方卻擺了擺手拒絕了,他就直接丟進了嘴里,“雖然昨天真正的敵人已經露面了,但跟對方交手過的唯一一個活人只有‘S’級,我們這些人誰都不知道敵人究竟能做到哪一步,就算現在做好了防御措施,也可能被見面殺掉...”
“這是最壞的情況吧。”維樂娃低聲說。
“也是最可能的情況,在我們進來之前執行部那邊最大的聲音都是認定這次事件是一只蘇醒的次代種而為的,但沒有敲定這個結論,所以我們任務的目標只是追殺‘危險混血種’。但就從昨天那個兇手的表現來看,恐怕實際情況比我們想象的還糟糕。”樂義苦笑了一下,“我們大二學生有些時候會被執行部臨時抽調進行實戰任務,我以前有幸遇到過一次三代種。”
“三代種?純血龍族?”
“嗯...許多混血種一輩子都不一定能見到一只,大多時間都是在跟危險混血種打交道,但我也不知道是運氣好還是什么,暑假回芝加哥老家的時候被執行部臨時抽調去了港口,說是有龍族復蘇的任務,可把我嚇得不輕。”
“芝加哥港口?我知道這件事。”維樂娃原本垂著的眼睛忽然亮了一下,“是不是‘S’級當時也在場!”
“你知道這件事么?”樂義多看了維樂娃一眼,“嗯...是的,那次事件是‘S’級處理的,我們那些專員只負責控制戰場范圍沒有插手,雖然最后三代種還是被‘S’級處理了,但當時臨場的時候那股精神威壓卻是讓我記憶尤深,大概一輩子都不能忘...”
“...三代種沖出工廠的時候,看了我們一眼,我跟祂對視幾乎只有一瞬間,但那一瞬間我幾乎感覺整個密歇根湖都壓在了我的身上,呼吸都不順暢了,如果讓我直面那種玩意兒,幾乎照面就得死。”樂義苦笑著說道。
“你的血統應該也是‘A’級。”維樂娃皺眉說。
“這無關血統的事情。”樂義搖頭說,“面對純血龍族,那是一種仿佛遇到天敵的恐懼感,如果克服不了那種恐懼感你甚至無法釋放你的言靈,黃金瞳都沒法點亮。你知道日本有一段時期被美國侵略過嗎?那時的美國人由于登陸日本兵力有限的緣故,試圖訓練那里的農民組成火槍陣來擊潰日本武士。在數月的訓練后美國人將這群新練的火槍兵搬上戰場,在遇到帶著鬼面具的騎馬武士沖過來的瞬間,這群火槍兵要么過早開槍打偏,要么直接丟掉了手里領先對面一個時代的武器倉皇而逃了...在真正直面恐懼的時候,只有擁有真正強大的心態才能握得住手里的刀槍。”
“‘S’級之所以是‘S’級,不僅是他的血統,我感覺更多的是他的性情。”樂義扭頭看向了體育館落地窗外教學樓的方向,“你信不信就算失去了血統,他面對龍王的時候依舊敢沖上去揮刀?”
“我一直都相信這一點,所以我才會崇拜他。”維樂娃直言不諱地說。
“不過現在更好的是‘S’級保有了本身的血統。”樂義點頭,“看樣子‘S’級沒有經過‘蛇’進入小鎮,而是直接沖進來了,而且沖得相當深才能保有這么強大的實力。也不知道一會兒直面‘兇手’的時候我們能不能拖到他過來。”
“現在幾點了。”維樂娃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