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游戲規則就是用這種方式決定誰去誰留。”蘇曉檣看著15人中有3個顫抖的人跪坐了出來,以“品”字型對立,每個人都抓起了一把裝填好子彈的左輪槍,沉重的槍械讓他們干枯纖細的手臂顫抖,但握住槍柄的五指緊到看不見一絲一毫血色。
在中央,那三個人,兩男一女抬起了手中槍對準了面前人的后腦勺,手指壓下了擊錘,他們都是雙手握槍的,因為身體枯瘦的原因單手持槍后坐力可能讓他們手臂脫臼,在沒有醫生的情況下出現這種狀況無異于是噩夢般的折磨
“3人一組,一共5輪,直到槍響,倒霉的那個人就是被選中的人,他們得到了他們想要的就會離開...”男人說。
“然后等到下一次來繼續?”蘇曉檣的聲音就算壓低也有些沙啞,她看著這一幕心跳在加速,同時也難以想象自己有朝一日會見到這種...泯滅人性的場景。
男人說過,曾經這個屋子人滿為患,摩肩接踵。
想起什么似的,她轉頭看向那一面記載了五年絕望的墻壁,默然相信了他的這句話,也不再疑惑五年之后的今天這間大宅的活人已經寥寥無幾了。
咔擦、咔擦、咔擦。
三道聲響同一時間響起,蘇曉檣陡然扭頭看向中央,三個軟倒在地上渾身哆嗦,面色惶恐的人,可他們的眼睛又迸發出了狂喜...那是對生的渴望和感謝。三把左輪都沒有響,三個六分之一幾率讓三條人命得以保留下來。
他們爬出中央,姿勢是那么的虔誠,似是在感恩祈禱過的神明,周圍的人的眼里則是憤恨的,苦悶的,痛苦和絕望在三聲空槍中加倍。如若下一輪再是空槍,則痛苦繼續加倍,直到他們自己的手指親自摸上扳機,后腦被死亡壓迫住。
“你們情愿開槍打死自己...也不愿意逃出去嗎?”蘇曉檣見到這一幕不知道該是可悲還是膽戰心驚,她已經沒法用具體的言語來描繪自己的情緒了。
“逃不出去的。”男人說,“我們不是那些神通廣大的混血種,我們只是普通人,我們沒有跟那些死侍對拼的資本,羔羊向狼頂角撞擊?在那些死侍的眼里我們這并不叫勇猛,而叫...大自然的饋贈。”
“如果你們躲開他們了呢?”蘇曉檣又問,“你說的,外面是迷宮,樹海組成的迷宮,萬一逃掉了呢?”
“這里是尼伯龍根,尼伯龍根并不存在出口。”
“可你說這里是迷宮,迷宮總有出口。”
男人啞住了,看向面前這個倔強的女孩...這種性格倒是真讓人有些無奈,咬定一件事就跟王八似的絕不松口,除非你說服她...可真的有人能說服她嗎?
“是的...迷宮的確存在出口。”男人承認了,但語氣卻更是苦楚,“可就是因為這個出口才讓人感到沒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