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勝驟然扭頭看向亞紀的下方,那被安全繩抽飛的黃銅罐受重量影響不斷地下沉,而好死不死的,在他下沉的方向正好因為青銅城的變動開啟了一道通往別處的口子,葉勝只模糊地看見那入口后是一片巨大的,螺旋結構的青銅空間,像是由青銅鑄造的圖書館?
酒德亞紀周邊涌起了水流推動她更快一步去接近黃銅罐,但黃銅罐卻依然墜入了那入口之后,青銅城的變動讓這個入口在形成之后又快速消失,她卯足了勁兒想要鉆進去找回黃銅罐,但就在這個時候她忽然被人往后拖拽了一把扯開了。
一道黑色的影子從她身邊插過,拉扯她的同時借力往下沖刺游去。
他們在相交錯的時候視線交接在了一起,亞紀見到了那雙淡金色的黃金瞳里充滿了無奈和苦笑...簡直就跟上一次一樣。
“拜托了,這次就讓我贏一次吧。”
‘蛇’重新構建了他們兩人的無線電,酒德亞紀只聽見他這么說。
—
酒德亞紀還記得。
無論是在魔鬼窟還是在索馬里海,當導師丟下那枚硬幣掉進波濤洶涌的海水中時,葉勝總是顯得那么信心滿滿,對著身邊的亞紀做鬼臉嘲笑她腿短一定贏不了自己。
那時亞紀也總是不回應她的挑釁,努力地去找到硬幣奪得屬于自己的晚餐,等著那只可憐巴巴的小狗涎著臉過來要塊肉吃。
亞紀記得自己總是在贏,德克薩斯到弗羅里達,索馬里到加勒比,她總能找到硬幣,就如導師說的那樣,她是天生的游泳健將,就算不是混血種,也能在奧運會的鐵人三項上替自己的國家贏得金牌,她每每也自謙自己沒有導師說的那么優秀,奧運奪冠的事情還是等自己的家鄉改善一下東京灣的水質問題再說吧...
每每這個時候她就會驕傲地看向比賽之前說自己壞話的葉勝,葉勝也只能憋屈地在水里繼續懲罰性訓練,余光看到他時從自由泳換成仰泳也要向她做個鬼臉...簡直就像個幼稚鬼。
最后一次的訓練她還記得是在索馬里海,往常要么輕松發現,不然總能在最后關頭找到的硬幣怎么找不到了,就算訓練的最終獎勵是成為導師的真正學生,她也只能在氣瓶達到危險數值的之前上浮。
她本以為葉勝提前找到了硬幣終于贏自己一次了,可就在她浮出水面之后卻沒有看見葉勝得意洋洋的表情才知道那個大男孩還在下面。
...其實從一開始就并不看重這些所謂的前程和獎勵,每次鼓起勁兒去找硬幣只是為了氣一氣葉勝,看他可憐巴巴來讓自己分點晚餐給他,前程這種東西重要嗎?
對別人來說,或許吧。
可對她來說有些東西真的沒有想象中那么重要,可能她近年來唯一執著過的事情就是畢業進入執行部之后的分組吧?為了分組的名單她擔心的一晚上沒睡得著覺,相反據說葉勝倒是為了慶祝畢業在學生會喝了一晚上的酒,沒心沒肺的。
讓亞紀知道后生了一晚上的氣。可是第二天看見自己的搭檔臉上那個熟悉的壞壞的笑容的時候,一切好像又都不是那么要緊了。
他說:你是不是昨晚偷偷急得要哭了?她說:嘿,離我遠一點,大熊貓!
在深水區找到那個男孩時,他已經快缺氧了,小口小口地呼吸著空氣,壓榨著自己的肺部和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