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不了,我回我出租屋去,幾天不回去該長草了。”
表哥凝視著我問,“還想回去當輔警?”
剛才招的出租車停在了我的面前,我笑著說,輔警就算了吧,當了這么久了該升級了,老黃的位置空出來了還等人填呢,他不在了總有人得幫他把他該干的活兒干了吧?周家把這對姐弟留在了孤兒院,總也得有人照顧他們。
表哥虎著臉恐嚇我說,想轉正得要考公務員,很難的哦。
我說,考就考嘛,人死鳥朝天不死萬萬年,總有機會考過的,不是說混血種都長壽嗎,我才二十五歲,還年輕,干什么都來得及。
年輕的出租車司機不耐煩地問我到底打不打車了,我探頭一疊聲說要打,轉頭麻利地把軍裝脫下來塞表哥懷里了,鉆進車里沒再說什么“再見”的屁話。大概我覺得一段故事結尾就該是這樣,事了因果散,當浮一大白...也有可能是我擔心我再跟表哥聊下去真抵不住軍裝的誘惑從了表哥了。
出租車開遠了,我準備回家了,留下了表哥一個人站在孤兒院門口,所以接下來的事情是我所不知道的,也不會留在我記憶的故事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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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震懷里拿著自己一開始就給周京哲準備的軍裝默默地看著出租車消失在十字路口的轉角。
他漸漸收回了目光,他摸了摸自己軍服的兜里,拿出了一張A4報告紙,手中A4紙上是孤兒院全部孤兒的登記名單,每一個孩子入院的時間和編號都條條列出,然而在名單最后卻用紅色的娟秀筆跡注釋著一句話。
【林弦、林年,查無此人】
紅色的字跡猶如血紅,里面代表的意義更是引人深思,若是挖掘甚至可能見到驚濤駭浪與龐然大物。
周震只是安靜地看了一會兒,然后就將報告撕掉了丟到了路邊的垃圾桶里,他抬頭看了一眼孤兒院,又看了一眼周京哲離開的方向,最后將那身軍服疊好收在了腰間,準備走向軍區的方向。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他忽然敏銳地察覺到了一道目光,他回頭迎著感覺看了過去,在隔著孤兒院的鐵門后,他看見了不知何時出現在遠處階梯上,站著的那個漂亮可愛的小女孩。
小女孩向著他點了點頭,大概應該是在致謝,周震也輕輕點了點頭,那個小女孩轉身就蹦噠著跑進了孤兒院里不見了。
孤兒院里傳來了小男孩和女孩嬉戲打鬧的聲音,像是在為這一場追逐游戲畫上句號,他們去到再深一些的地方周震就聽不見更多聲響了,因為那已經是另外的故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