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來就是‘尼伯龍根計劃’的唯一人選。”昂熱迎著老友沉靜的眼眸淡淡地說,“從他帶著骨殖瓶回到學院之后,也是我這里唯一的人選。”
“校董會可不是這么想的。”
“所以我沒有告訴校董會我的想法。”
“你這是濫用職權哦。”
“總好過放任朝綱敗壞。”
“你這算什么...亂臣賊子?”守夜人忽然笑了一下。
鐘樓內靜了很久,白鴿藏在檐下眺望遠處燈火輝煌的安鉑會館一隅,在那里歡笑與音樂齊鳴,無知的男孩和女孩們姿意舞蹈,把酒言歡。
于是就連風中大鐘也藏在了陰影里不再嗚咽了,生怕驚擾到這一場堪稱‘褻瀆’與的對話。
守夜人在凝滯數分鐘后,忽然放緩了視線,站起身來走到了站立不動的昂熱身邊,越過了他彎腰撿起一瓶新的酒精飲料,撬開瓶蓋塞在嘴里轉身又走了回去。
昂熱靜默地站在那里,他甚至做好了這位老友忽然拔腿狂奔沖出鐘樓,嚷嚷著要跟校董會舉報他的準備,但好在他們的友誼支撐住了這次談話的重量。
“校董會知道你要做的事情后會大發雷霆不顧一切地阻止你。”守夜人悠然說,“你做好直面那群老家伙暴怒的準備了嗎?”
“事后的暴怒又有什么意義?通常在別人知道我計劃的時候,計劃已經十分完美地完成了,無能的暴怒只會因為對現實的妥協快速消退,校董們都是聰明人,在一切既定之后只會去重新計劃如何在從中謀得新的利益,而非是對過往的過錯糾纏不清。”昂熱頷首說。
“看來這些年你也不是什么都沒干嘛,起碼把他們的性格摸得很清楚了。但我還是有個疑問,是不是在執行部發現白帝城的時候你就開始有這個計劃了?”守夜人眼睛瞇得很小,抱著酒瓶子讓人不大清楚他是在閉目養神還是在通過瞇眼隱藏自己內心的情緒。
昂熱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守夜人轉念之后又說,“你確定那個小子可以信任嗎?不是我說,那個小子身上還有很多疑點!相當多的疑點!就他的血液樣本的問題來講,現在還沒有人弄清楚了那種詭異現象到底是如何出現,又是如何消失的!更別提賢者之石槍擊案事件中的現象了。”
“這不重要。”
“那什么才重要?”守夜人低聲問,“是什么給了你信心他會永遠站在人類這一邊?說實話,就我的角度來看,我可不會輕易把你找來的這個小朋友當做純粹的‘混血種’,在‘尼伯龍根計劃’那種等級的血統提純后他會成為什么誰也不知道!”
“正面戰勝龍王的唯一利器?或許。”
“這件事可不是一個‘或許’能敷衍過去的,昂熱,我總需要知道你對他的自信是什么?”守夜人注視昂熱,“你從來沒有跟任何人說過發現他的過程,以及他的來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