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個參與解剖的人都是秘黨最精銳的生物研究者,他們經歷過成百上千的手術臺,解剖、醫救過數不勝數的人類、混血種,在實驗開始后完全不需要引導,從手術刀第一次落刀開始,他們就在癲狂之中快速活動在手術臺周邊。就像舞臺上的傀儡一樣,這些學者、研究者自主地活動著肢體,完成著一個又一個精密的步驟,在跳躍的眼神和喃喃自語中上演著這臺足以顛覆整個科學史、生物論的震撼大戲。
透明的手術刀在血管和肌理中切下、絲滑地縱橫拉出血線,每個人手中由火山玻璃制作的手術刀上都帶著紋路,那是煉金加工過的痕跡,副校長的手筆。堪比煉金刀劍兼具鋒銳的同時布滿著對于龍類致命的“水銀”,每一把手術刀的造價都不可估量,算得上是現代混血種煉金技術的巔峰。
如果不是這些手術刀,他們甚至無法切開這個“孩子”的皮膚,在那千年后依舊溫潤如玉的皮膚表面存在著極細微的鱗片,這些細小的想麥粒一樣的鱗片因為和膚色一場接近,如果不湊近觀察或者撫摸根本難以發現,堅硬程度也足夠將一般的手術刀崩出裂口。
他們在成功切開了這個“孩子”的胸膛后,第一個發現他的骨架和臟器看去來和普通人一模一樣,但又完全不同,他的心臟只分為三個部分,兩個心房一個心室,而普通人的心臟是兩個心房和兩個心室...這是爬行動物中常見的結構,也無異于佐證了這個“孩子”的真正身份。所以在解剖開始的時候,這顆心臟上已經被一只尖銳的血紅鐵針貫穿了,鮮血淋漓沒有任何搏動的機會。
不僅是手術刀,眼下這張手術臺也充滿了防范,在束縛“孩子”手足的地方并不是正常的牛皮束帶,而是被以煉金技術殺死過的,無法產生共鳴的金屬制作的鐵釘。
五枚帶著兇狠的凹槽和鎮邪的銘文,分別貫穿了這個‘孩子’的四肢和那顆心臟,將他如同受難的耶穌一樣死死釘在了這張手術臺上呈現了一個‘十字’。
他走過了兩千年的苦路,背負著十字架跌倒在了血泊中。
他存在于萬物之前,萬物都靠他而維系。
他承受了一切罪與苦,讓人們在他面前成為圣潔無瑕、無可指責的人。
當手術臺立起時,那一幕在惶惶之間有一種詭異的神圣感,但與那剖開的胸膛對應起來,濃烈的妖邪又壓下了神圣,讓人脊椎發寒渾身忍不住的顫抖,一輩子都無法忘記這個刻骨銘心的場面。
就如同希爾伯特·讓·昂熱在組織這場解剖實驗前所言,他做好了一切的準備,只為了覲見這終極的一幕。
“繼續解剖,重點觀察有別人類的特殊腺體和器官...我想知道他力量真正的來源。”被紅光照亮的手術室內,昂熱說。
然而他本人卻脫掉了防護服的手套,轉身走向了手術室的出口。這是他跟“EVA”約定好的信號,當紅燈亮起時,就意味著他有客人來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