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現在正在跟那東西戰斗的...是林年?”路明非愣了一下,扭頭看向遠處。
“...你居然不知道?你是從什么時候就從英靈殿撤離的,沒看到他英雄登場的帥氣一幕么...不過你現在的潛臺詞難道是你的朋友就只有林年了嗎?”酒德麻衣歪頭看著路明非輕輕笑了一下,“怎么感覺怪可憐的...”
她的惡意吐槽沒有受到路明非的斗槽還擊,因為這個男孩在愣神之后忽然安靜了下來,呆呆地看著遠處上空那肉眼無法清晰捕捉的兩道猙獰美麗的影子。
蒼白鱗片的怪物與那沉寂的龍王每一次撞擊都處于絕對的均勢,無論是力量還是速度,‘剎那’與‘暴血’都將前者的閾值推到了一個極點,然而在這個極點他卻只能跟他的敵人戰平——這已經是相當震爍人心的戰果了,不依靠現代的武力,以純粹的血統與刀劍和龍王針鋒相對,在歷史上沒有任何一位混血種可以觸及這一步。
但這遠遠還不夠,他的目的是要殺死龍王,而龍王此刻被囚禁在那‘罪與罰’的領域中也會千方百計地殺死他,一旦是真正的生死之戰,他現在站到的巔峰還是低矮了太多,龍王在天上,所以他也去到了天上,那當龍王真正帶來滅世的末日時,他又該如何應對呢?
“這是...無解的局啊,真正融合的龍王是單獨的混血種無法比擬的,就算是‘太子’也一樣。”教堂的大廳內,在那巨型的神像頭顱前,一個男孩站在那流動的巖漿中轉頭看向窗外天邊盛放的焰火輕聲說,“你將‘太子’置身到這個局面下究竟是想要他蛻變還是想...奪基呢?”
沒人能回答他的疑問。
教堂之上,酒德麻衣語氣平淡的一大通話并沒有給路明非帶來太大的恐懼,因為他從頭到尾只聽懂了一個信息。
“你說林年可能...會死?”
他的語氣很怪,讓酒德麻衣微微側目重新看向了他,而這一次她發現這個男孩眼中涌起了一種情緒...不是熱血上頭,也不是義憤填膺,而是害怕。
純粹的害怕。
害怕丟了什么重要的東西。
害怕她說的話會成為現實。
害怕她一語成讖。
酒德麻衣不知道該做什么表情好,她只是咧了一下嘴隨后表情又恢復到了平靜,面前的這個男孩低下了頭似乎是在做心理斗爭...他理應如此,在天災面前逃跑還是為了朋友抓住武器的把手這對任何人來說都是一個問題,思考和糾結從來都不是錯,錯的是他們沒有在問題前得出一個好的答案。
“你找到答案了嗎?”酒德麻衣看著垂著頭的路明非淡淡地問。
“我...我不知道。”路明非說。
“......”酒德麻衣看著男孩趴在屋脊上的背影,眼中掠過一道情緒,但也只是轉瞬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