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巨響,那尸守才探出來的頭猛地向后仰去,整張蒼白的臉都是茫然的,在那張人臉的額頭上赫然出現了一道凹陷下去的血印子。
楚子航雙手再度一扯尸守的手臂將那顆頭顱又扯了過來,腦袋再第二次猛烈地撞擊了上去,額骨和額骨之間發生了第二次碰撞,巨大的力量足夠將椰子都開出汁來,然后是第三次...第四次...!
尸守在瘋狂的撞擊下攪住楚子航的蛇尾漸漸地松開了,然而陷入了拼死反擊的楚子航完全沒有意識到這一點,直到用腦袋將這只尸守的額頭徹底撞得凹陷下去腦汁迸裂后,才緩緩反應了過來危險已經解除了。
他額頭上由暴血長出來的鱗片也盡數碎裂,額骨估計也出現了裂痕,腦震蕩的癥狀帶來了惡心和方向感的偏差,他站在河床上感覺失去了重心,耳邊一直都是刺耳的耳鳴聲,手腳想要繼續游動離開這里揮動起來也失去了協調感。
撞碎了尸守的腦袋無異于撞裂了一張厚實的鋼板,想要依靠暴血的自愈恢復正常大概也需要半分鐘的時間,可要命的是那只尸守的雙臂給他的喉嚨破開了傷口,那血腥味不可能不會吸引那些已經將沾血的潛水手套撕碎的尸守過來。
在楚子航的視線中,泥沙之間那些暗金色的蛇眸已經鎖定了他,黑影們不斷地向他這邊靠近,他伸手想抓起沉到地上的村雨但幾次都撈了個空,余光中那把長刀居然分出了三個影子,他兩次去抓都撈錯了,而這個時候那成群的尸守也游到了他的面前。
看著那些尸守面無表情的臉,以及周圍那濕冷的水流,楚子航忽然有種回到了當初那個高架路上的錯覺,曾經迷失的人還尚未相逢,他就要死在其他的地方了,許諾過要探明的真相也還沒有個始端這又如何讓他心甘情愿地去死?
黃金瞳中的茫然之下漸漸被血色占據,暴血繼續向更深層次推進...林年曾經說得不錯,暴血這種技巧就是天生為了復仇者存在的,因為復仇者可以不惜一切地出賣自己任何的東西,生命、靈魂,亦或者區區血統。
而楚子航從某種意義上來講和希爾伯特·讓·昂熱那種人沒有什么區別,只不過后者的仇恨對象是龍王,而前者則是虛無縹緲的‘神’,他們都是天生的暴血使用者,對于他們這種人來說自身的結局沒有被怪物啃食殆盡的選項,只有被自己的血統吞噬成為更可怕的怪物。
可就在暴血即將真正跨越那道人與深淵之間的天塹時,楚子航卻忽然停住了自己等同于自殺的行為。
因為那些尸守們居然從他的身邊徑直游過去了,無視了脖頸上正在流出高純度龍血的他。
在尸守的群游中,楚子航靜靜地漂浮在河床上,一張張面無表情的臉從他身邊滑過,沒有一雙蛇瞳真正地落在他這份豪華的自助餐上,忽然之間他們對這個為他們帶來了巨大痛苦和誘惑的人類棄若敝屣了。
在所有尸守都離開之后,楚子航腦震蕩的眩暈緩解了不少,才勉強扭頭看向了后面那群尸守離開的方向...如果他記得不錯的話,那邊好像是青銅城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