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務必別上這部電梯。”情報科專員面色有些詭異和緊張,抬頭看了一眼前面一言不發的施耐德部長,勸說道,“林專員,那棟大樓的確已經處于三年的無人管理狀態了,現在電梯還在運行必然是有人蓄意為之的,這百分百是陷阱。”
“嘿,你想想看,午夜十二點你和一群朋友興致勃勃地來荒廢了三年的醫院撞鬼,原本已經做好了自己嚇自己什么事情都沒有的結果,但一扇電梯門忽然向你們打開了,你是進還是不進?”林年站在電梯門前左顧右盼著說道,他的視線落在了電梯外墻角的一個攝像頭,對著鏡頭雙指劃過眉峰前算是打了個招呼,然后毫不猶豫地走進了電梯里。
“見鬼。”情報科專員一下就仰躺在了座椅上,表情有些復雜。
“太平間在地下負幾層?”林年低頭看了看電梯的地面,發現居然有一條古怪的軌道,蹲下觀察了一下軌道上還很新的劃痕抬頭看向電梯門。
“負三層,信號可能會受到嚴重影響。”
“習慣了。”林年起身說,同時看了一眼手機,上面的信號果然在電梯門關閉之后忽然銳減到了一格,電話那頭的專員的聲音也斷斷續續了起來,電梯開始震動然后運行往下信號就徹底歸零了只剩下一個灰色的X。
中央控制室內,大屏幕上的畫面定格在電梯門關閉的瞬間,諾瑪的聲音平穩響起,“與前專員線失去連接。”
“沒有辦法接入醫院的攝像頭嗎?”施耐德問。
“內部網絡,遠程無法接入。”有人回答。即使是諾瑪也不是萬能的,譬如想接入一臺根本沒有連接互聯網的電腦,就算讓世界最頂級的人工智能來都無法做到。
“我們現在還能做什么?”情報科專員摘下耳機問。
“等。”施耐德淡淡地說。
電梯下行,速度異常的緩慢,每降一段距離整個電梯都在不正常地抖動并且發出令人心驚膽戰的吱呀聲,那是失修已久的鋼纜和曳引系統在呻吟求救,被時間磨損的機械早已經瀕臨極限,就算是下一秒鋼纜斷裂電梯失速墜落都不奇怪。
林年站在忽明忽暗的電梯燈下閉著眼睛感受著電梯下降的速度,從地表逐漸深入地下,以每秒0.5m/s的低速下行,震動和嗞呀聲在到達負一層時達到了最大,而在到達負一層與負二層之間時令人擔憂的是還是發生了。
電梯忽然發生了地動山搖的顫動,就像是有人猛地抓住了連接著電梯的電纜往上抽了一下,重壓幾乎能讓電梯里的人直接趴在地上。
但林年沒有倒地,這種壓力甚至沒有夔門百米深水下的十分之一可怕,在卡塞爾學院他選修的是八極拳,站樁是必修課之一,教學八極拳的老教授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拿著雞毛毯子抽扎馬步的學生大腿,誰倒了就多加一個鐘的站樁練習。
電梯在停止搖晃后不再下行了,而是卡在了負一層與負二層中間,電梯燈轉為了應急的紅燈,同時電梯內響起了一個低沉的機械合成人聲,“歡迎來到游樂場,遠道而來的不速之客。”
“市中心到城郊其實也不算遠,做地鐵半小時,開車五十分鐘左右。”林年抬頭找到了藏在電梯角落的喇叭與攝像頭撓了撓眉心,“所以接下來你想干什么,把我困在這里,還是干脆剪斷鋼纜摔死我?”
對于林年的提問,喇叭那頭的人沒有回答,在陰惻惻的恐嚇之后就陷入了死寂。
也就是這時,紅光之中的林年忽然抽了抽鼻子聞到了一股異常的甜味,饒有趣味地蹲下身子在電梯的陰暗的角落找到了一個缺口,他伸出手指在缺口捏了一下居然扯出了一根膠管,少許嘶嘶的聲音從管內傳出,淡白色的氣體在紅光的掩飾下從內大量飄出。
“麻醉藥?”林年把膠管湊近鼻腔前嗅了嗅,如果攝像頭后的人看到這一幕估計驚得眼睛都要掉出眼眶了,從膠管內排出的氣體是高濃度的七氟烷,這種管制藥物的特性就是麻醉力強,誘導期短,作用甚至比乙醚還要快,毒性也較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