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這個大家伙要放在哪里?”小舞看了看并不是非常寬敞的洞形苑門,問道。
關寧指著苑墻外一座假山后面的空地道:“暫時先擺在那吧,以后還要挪的。”
這件巨物,放在假山后面,有山體擋著,顯得沒那么突兀,而且也方便以后再次搬運。
在卸車之前,關寧跳到車上,仔細地端詳著這個就象現代廚房里不帶手柄的高壓鍋一樣的東西,用手摸著缸壁,拍了拍,然后就揮揮手,叫眾人卸車了。
這個大缸的尺寸是對的,外胚做得扎實細密,淬火情況很好,以裕隆窯的聲譽,內部用料想必也是極好的,關寧也懶得再去驗了。
回過身來,他對小舞道:“稍后他們卸完車,你去跟裕隆窯的人結賬吧。”
“知道了,少爺,不過……這個大家伙什是用來做什么的?”
“用來燒制活性炭的。”
“活……活……姓炭?!”
關寧正想跟她再解釋一下,卻見小舞已經低下頭去,一副索然無味的樣子。
對于她而言,這只不過又是少爺所說的無數個難懂名詞中的一個罷了,感覺到無趣是肯定的!
關寧瞥了她一眼,在她額頭上敲了一下,嘟噥著道:“小丫頭,又喜歡問,我說的時候又不聽!”
“什么啊……我……我已經不小了。”小舞眉頭一挑,一昂首,一挺胸,胸前的兩個小山包便鼓鼓地聳了起來。
確實不小了……十六歲,在這個年代,有些女子可能已經生了兩個小孩了。
“唉,”關寧輕嘆一口氣道:“好,好,好……算我沒說。”徑自回東苑去了。
關寧走后,小舞先去跟裕隆窯同車過來的賬房先生打了個招呼,然后對靳六子道:“六子,走,跟我搬錢去!”
“知道了,小舞姐姐。”靳六子甕聲甕氣地應道。
靳六子比小舞的年紀要大,但一直都叫小舞姐姐,其實不止是他,連他那個超級悶葫蘆的車神老爹——老五叔,偶爾開口時,也是尊稱小舞為“小舞姐姐”的。
小舞在山莊中的身份比較特殊,作為貼身照顧關寧的唯一一個通房丫頭,她在府中的地位僅次于幾個大管事,因為不出什么特別大的意外的話,未來幾年,她肯定會成為關寧的侍妾。
小舞領著靳六子回到東苑,蹬蹬蹬地走上了關寧的書房,關寧的書房連著臥室。原本書房是在三樓的,但他嫌麻煩,便改到了二樓。
過節時關母發的賞錢隨便堆在一個角落里,象一包垃圾似的。這些錢還剩下三萬,小舞從里面數了十七貫錢出來,叫靳六子先扛下去,在樓下會客廳等她。
她則是簡單收拾了一下關寧書桌上散亂的稿紙,用鎮紙壓著,再將幾本掉在地上的書放回書架上,正待下樓,眼光瞥到在門檻邊上卡著兩張皺巴巴的畫紙,可能是從廢紙簍里被風吹過去的,紙面上還布著幾個淺淺的腳印。
廢紙簍里空空的,今晨已經收拾過了,這兩張是漏網之魚。
小舞隨手撿起,準備帶下樓去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