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望仔細地回想了一下,然后很篤定地道:“絕對沒有。”
“為什么?”關寧追問道。
“因為跨州府運送的貨物,交貨時限都比較急,所以在發貨之前,對品質查驗,分類裝箱的事情,我都做得很仔細,督辦之時,亦不會假手他人,這批貨是我親自查驗之后才裝船發貨的,中途沒有出過任何問題。”
這時,云芷蕾忽然問道:“望叔,裝運這批細鹽與布匹時,你用的是哪一號木箱?”
大的商號均有自己專用的包裝木箱、布袋或藤筐。
呂望想了一會道:“因為量大,之前的中號松木箱不適合,所以用的都是新做的大號杉木箱。”
關寧望著云芷蕾,問道:“娘子,你是不是有什么發現?”
云芷蕾聞言,亦望向他,四目相對時,云芷蕾率先低下了頭,只聽她道:“細想起來,我到濠州府時,曾到軍營倉庫中看過我們發過去的所謂‘毒鹽’,那些鹽……皆是用中號的松木箱裝著的,至于布匹,我沒有留意。”
“蔣州府商號因為關瑞安的退出,目下正處于新老交替的過渡期,所用之物,應還是沿用舊制,裝運貨物時所用的木箱與麻布袋應該都不會變。”關寧道。
“所以我建議,找人去查一查蔣州府商號,那里必然有我們想要的答案,現在還有一個半月的時間,希望能趕得及。”關寧現在的身份比較尷尬,所以只有“建議權”。
聽了關寧的話之后,關母望向云芷蕾,云芷蕾微微點頭道:“我去吧,我爹在蔣州府,在那里他有些人脈,要查這件事,說不定能幫上忙。”
關母卻皺眉道:“只是你剛從濠州回來,我怕你的身子吃不消。”
云芷蕾微笑道:“婆婆,不要緊的。只是兒媳不在家時,籌措錢財以賠付濠州駐軍的事,就要婆婆多操心了。”
關母嘆道:“這個老身自會料理,你不必擔心。芷蕾啊,錢不重要,家業也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你要平平安安地回來。”
“嗯,”云芷蕾輕輕地點了點頭,關母對她的關愛,她一直都能感覺得到,只是她需要的不僅僅是這些……她低頭整理了一下鬢角散亂的長發,偷眼瞄向關寧,卻見關寧正在發呆。
不知是不是察覺到自己在看他,關寧的眼神向她這邊瞟過來,云芷蕾連忙轉開了目光。
關寧問呂望道:“望叔,家中現有還有多少現錢?”
“三百萬錢不到!”
“這么少?”關寧皺眉道。
呂望神情黯淡地道:“少爺,如果不是去年年末少夫人帶回來了一千萬錢,情況只怕還會更糟。過去兩三年,各地商號皆是慘淡經營,到了去年,已是入不敷出,迫不得已之下,揚州府的總號在年初往各地分別送過去一批錢,用以應付他們的日常度支,這是一筆大支出,再者,我們要結清一批去年欠下的貨款,這是第二筆大支出,現在錢庫中已所剩無幾了。”
“才三百萬錢……那還差著一千萬錢呢!”關寧微微皺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