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宗卿雖然是笑著對江中正說道,但只要是有點智商的人,只要是那些能感受到情緒變化之人,他們都應該是知道。
張宗卿的這番話可不是隨便說說的,也不可能是真的在笑著說的。
果然,江中正在聽到了張宗卿的這番話之后。
他的神色一變,自己的后背也是被汗水給濡濕了。
自己這張嘴真是賤啊,咋就什么事情都往外說。
在這種節骨眼上,這事是能胡亂說的么?
等到張宗卿統一了全國之后,他算哪根蔥、又是哪根蒜呢?
他還真能做金陵城的主人嗎?
雖然說江中正貪戀權位,但他也知道金陵城的位子還輪不到他來坐的。
如果他真的敢像張宗卿所說的那樣,真的坐上金陵城的位置,真的把金陵城當成了自己的自留地。
那他江中正以后怎么死的,怕是都不知道。
……
之后,兩人便是一陣許久的無言。
張宗卿不說話,江中正也不敢說話。
氣氛顯得格外的壓抑,格外的讓人不安。
此時的江中正真想給自己來上一百、來上幾百個嘴瓜子。
無他,實在是他的這張嘴臭的有些厲害。
將江中正狠狠的吊了一陣子之后,張宗卿這才開口繼續對江中正說道。“江中正先生,你知道我之前是與蓀先生見過一面的,當時蓀先生病重,就在他去世之前,我與他見過一面。”
“那個時候,我與蓀先生談論過你,也談論過那早已是死去的汪晶位!”
“對于汪晶位的評價且不說,畢竟汪晶位在不知不覺之中,便死去了!”
“江中正先生,你現在可知道蓀先生當時對你的評價嗎?”
張宗卿故意賣了一個關子,他看向了江中正,想看看江中正是會有什么樣的反應。
聽到張宗卿這么一說,江中正渾身都是一顫。
他自然是極為在意蓀先生在離開這個世界之前,對他到底是有怎樣評價的。
此時的江中正身為南方軍的總裁,也是執掌了南方軍大權的人物。
但蓀先生是在他之前的南方軍總裁,也是被江中正的視之為“老師”。
不管是真心實意,還是江中正的為了鞏固自己權位的投機性行為。
江中正的難免還是會很在意蓀先生對自己的意見。
所以他對張宗卿拱了拱手,隨后問道:“二公子,蓀先生是中正的恩師,也是中正最為敬仰的人物!”
“他是中正一生的追求,也是中正不可能達到的高度。”
“中正自然是想知道,蓀先生到底是怎么評價中正的。”
說完,江中正很是自覺的站在了一邊,等待著張宗卿的下文。
“蓀先生的評價很是精煉,但在我看來卻是恰到好處!”
“看得出來,蓀先生對中正先生你很是了解,也了解的很是通透。”
“那一日,蓀先生便跟我說過,他說江中正這個人是有民族心,如果有外敵入侵的話,他是一個絕對的民族主義者,所以他會反擊,他也會對抗,會戰爭!”
“不過江中正這個人物,他對權力的執念又是極深的,我雖然與他接觸的時間不長,但也知道他是個什么樣的人物,他做事有些不擇手段,只為了最后的結果,不在乎過程。”
“所以他會運用政治權謀,會運用各種手段,但正是這些權謀,這些手段的運用,讓他覺得自己強大無比,也讓他更容易沉淪于權力之中,最后走向徹底的無法自拔!”
“這是我最擔心的事情,權力這種東西,不接觸則已,一接觸的話,他對人的侵蝕、對人的影響是極為巨大的。”
“也是極為可怕的!”
“即便是我也無法擺脫權力的影響,我會被權力迷失,會蒙蔽自己的雙眼,也會在權力之中沉淪。”
“所以我擔心,我很擔心中正也會是這樣,中正終究是個凡人,一個血肉凡胎,他若是掌握了巔峰的權力之后,便會逐漸的迷失自我!”
“到最后,他可能是反而是忘卻了自己的初心!”
“這是最可怕的事情。”
“我希望中正永遠不要走到這一步,也永遠不要走到人民的對立面,被一些東西蒙蔽住了自己的眼睛。”
“他本該是成為為人民服務之人,而不是應該成為屠宰人民之人。”
轉述完蓀先生的這些話之后,張宗卿再回過頭看向了江中正,他繼續對江中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