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場上,篠原幸紀望著武越的背影,對身旁的黑磐嚴感嘆道,“無論多么缺乏信仰的人,都會有觸碰到神的瞬間。正如天才小提琴家海菲茲,令同時代的小提琴家痛苦不堪一樣。”
“曾經,有馬貴將出現以后,搜查官們無不對他報以羨慕、嫉妒的目光。他就像是一座大山壓在所有人的頭上,令無數優秀的搜查官為之糾結與苦悶。”
“這個時代的搜查官看待永近英良的目光,就跟我們當年仰視有馬貴將一樣,羨慕著,并且無力著!因為他們很清楚的知道,就算窮盡一生,也達不到那種高度。”
“也許,這是他們的不幸,但我覺得,他們其實是幸福的。不只是他們,在場的人,包括我們在內,所有人也都應該是幸福的。因為可以作為一名見證者,見證到從未有過的神話!”
黑磐嚴鐵青著臉,握緊庫因克,憤怒的道,“我可不管什么神跡不神跡,該死的混蛋,把我兒子還回來!!”
事到如今,哪能看不出來,自己含辛茹苦養了十七年的兒子,被人給奪舍了!作為一個父親,黑磐嚴怎能不怒?
篠原幸紀趕忙拉住老伙計的胳膊,勸阻道,“黑磐,我知道你心里的憤怒,可這個時候,驅逐小丑跟V才是正事,請千萬要保持冷靜……”
“冷靜?你要我怎么冷靜?不是你兒子,你當然不會心疼了!”黑磐嚴奮力掙扎著,拖著篠原幸紀,一路向著武越走去。
篠原幸紀拼命拽著黑磐嚴的胳膊,再次勸道,“等等!你先別激動!我保證,此事過后,跟你一起去找那家伙談談,這樣總該可以了吧?”
話音落下,黑磐嚴停下掙扎,沉默半晌,最終長長的嘆了口氣。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在武越死而復生的這一刻,是己方反攻的最好時機,可形勢歸形勢,一想到兒子的身體被人霸占,作為父親,他是怎么也冷靜不下來……
接下來的事情就簡單了。
不管是逗比也好,演戲也罷,武越的目的達到了。
在他說出那句話的時候,躲在遠處的芳村功善與芳村艾特同時帶領手下,分作兩個方向,向戰場發起沖擊。再加上搜查官們悍不畏死的反攻,小丑跟V的聯合陣勢頃刻間土崩瓦解,如今已成潰敗之勢。
大勢已定,武越沒有再去虐菜,緩步走到有馬貴將面前,平靜的道,“我說過的,我就是底牌!”
看著與永近英良截然不同的外貌,有馬貴將稍顯不適的蹙了蹙眉,緊接著展顏而笑,“一個不死的強者,確實可以做到我無法做到的事情。看來把一切交給你,是無比正確的!”
語畢,右手揮動庫因克IXA,劃向自己的喉嚨……
當!
就在黑矛距離脖子不到兩公分的時候,一把閃爍著藍光的弓卡在黑矛的軌跡上,令其不得寸進。
“你想就這么一死了之么?”武越開口問道。
迎著對方滿含鄙視的目光,有馬貴將怔了怔,反問道,“你不是一直都在盼著我去死嗎?正好合了你的心意。”
有馬貴將始終認為,自己的出現就是個錯誤。
以混雜著喰種血脈的半人類之體出生、成長,握著喰種赫子制成的庫因克,一次次的幫助和修一族清除異己,穩固統治。在罪孽鋪成的海洋里,掙扎著,蹣跚前行。
有馬貴將的心,無時無刻不在痛恨自己,痛恨這種只會掠奪的人生。
無數個日日夜夜,他都想像和修一族的前輩,也就是建立24區的上一代獨眼之王那樣,徹底反出和修家,跟他們血拼到底。
可是,前輩的經歷已經明明白白的告訴他,這不過是取死之道,毫無意義的犧牲罷了。
也是因此,他一直在等,等待那個真正能帶領喰種結束和修統治的人,不管他是喰種之王,還是人類之王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