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渡實力不夠,看不出武越的尷尬,連續攻擊兩招,連人家揮灑出來的劍氣都破不開,這哪是什么勢均力敵啊……
什么破眼神!
倘若不是浪翻云起了愛才之心,劍招中只有戰意沒有殺意,而且一直在防守,這會兒估計武越都一敗涂地了。
兩招過后,武越反身落回地面,嘴里長吐一口濁氣。
直到這一刻,他才明白自己跟浪翻云的差距。
不在實力上,而在于——劍意!
這東西說不清道不明,但卻是真實存在的。
尤其是近距離對戰的時候,武越很明顯的感覺到差別,明明對方使出來的真氣不怎么強大,但就是能完美擋下自己的攻擊,一份力能發揮出十份甚至二十份的力量。
“那么……我的劍意呢?又在哪里?”
武越迷茫了,站在院子里動也不動,低垂著腦袋,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手里的靈子光劍。
夜風襲來,吹拂著他的衣袍,仿佛直接吹進心里,本就迷茫的思緒更顯繁亂。
浪翻云站在原地,覆雨劍重新返回背后的劍鞘,臉上掛著溫和的笑意,沒有再出手的意思。
心里暗贊,眼前這小子悟性之高,實乃平生僅見。僅僅只跟自己切磋兩招,便立刻有了頓悟,這一幕,徹底推翻他此前定下的難有成就的評語。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小半個時辰后,武越驟然抬起頭,凝望著靜謐的夜空,嘴里呢喃道,“原來,浪不是一種病,而是一種境界!”
既然發誓要成為順境浪、逆境浪、絕境更要浪的飛起的男人,那么我的劍意便是,一往無前,向死而生!
再次回過神,武越的眼瞳里神光內斂,再無任何茫然。
“大師,他好像變得不一樣了。”
不知什么時候,韓柏走出破廟,扶門而立,探頭探腦的打量院子里的武越,只覺得明明就是他本人,但氣質上與一小時前大是迥異,尤其是他投過來的目光,仿佛兩把利劍,直欲刺穿自己的身體,詭異莫名。
“是啊,變厲害了呢!”
廣渡嘴里如此感嘆著,心里隱隱有些擔憂,經歷過被愛妻拋棄,內力全失的慘痛,眼前的風行烈,再也不是自己認識的那個宅心仁厚的白道少俠了。
也不知這對武林是福是禍……
場中,一抹藍光再次出現在武越掌中,只見他握緊劍柄,平舉著,劍尖指向對面的浪翻云,一雙深邃的眼眸越來越亮,卻沒有望向敵手,反而緊緊地盯著劍尖。
對面,浪翻云被氣機牽動,同樣凝視那把怪異的光劍,一眼過后,表情忽然有些哭笑不得。
武越氣息內斂,沉穩如磐石,仿佛再無任何東西能撼動他的意志。
嗯,這很不錯,看來他是真的有所明悟。
真正令浪翻云莞爾的是,他從那把怪異的光劍上讀出一句話……也有可能是兩句。
來啊!老子就是要正面懟死你!
懟不死你,我死!
“這就是你的劍意?”浪翻云苦笑著開口問道。
果真是心高氣傲的年輕人,不知道珍惜自己啊!
武越面色肅穆,一字一頓的道,“舍去防御、舍去性命、舍去一切無關緊要的東西,只為一劍!這就是我的劍道!”
“你可知道,你走的路究竟有多危險?”
簡直不把自己的性命當回事……
這一刻,浪翻云心中大感后悔,剛才為什么要答應跟這小子切磋呢?現在倒好了,直接逼得對方走出一條當世根本沒人趕走的路。
“死都不怕,還怕什么?”武越的話音一如既往的淡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