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越從空中飄然落回廣場,左手抽回靈子光劍,右手扶著龐斑的尸體,穩穩將其放在地上。
龐斑縱使死亡,仍然虎目圓睜,死死地凝望著天空。那個方向上,一個猶如黑洞似的漩渦極速轉動著,最終在大自然的偉力下逐漸變小,直至消失。
“你都看見了?”武越站起身,嘴里莫名的道了句。
“嗯。”
一襲白衣的靳冰云從樹林中閃身出來,蝶舞般飄到近前,玉也似的臉上一點表情也沒有,就這么俯視著龐斑略帶不甘的儀容,怔怔出神。
本以為龐斑死時,自己應該會感到悲傷,可當真正面對這一切時,才驀然驚覺,悲傷到底為何物,竟離自己那般遙遠!
也許心里對此早有預見,也許早在師父將她送往魔師宮時,她的心就已經死了,再不會為誰而起波瀾,不管因為什么原因,靳冰云終是什么也沒說,俯下身子,秀手按著龐斑的眼睛,將眼皮合上。
恰在此時,龐斑的尸體驟然騰起道道電芒,嘭的一聲炸成數不盡的細密電流,眨眼功夫便消散在了空氣中。
這……什么情況?難道那家伙沒死?
武越驚疑了下,細思片刻,這才恍然大悟。
龐斑在突破的時候,體內留存著破碎虛空的神秘力量,這股力量本應該使他離開這個世界,卻因為自己的原因,不僅沒能破碎,反而把命留在了這里。
龐斑的神魂因為靳冰云的告別而徹底消散,再無任何意念控制得住那股力量,因而才會導致尸體破碎離去的詭異景象。
靳冰云同樣被這一幕震得不輕,過不久,臉上重新恢復對一切都感到麻木與漠然的表情。
沉默許久,武越再次開口道,“如果有恨,就請繼續恨下去。”
靳冰云側頭看向他,搖了搖頭,徐徐道,“冰云不會否認對龐斑的感情,但也不會因此而憎恨夫君,你與他終究要做個了結,至于誰死誰活,又有什么關系?”
聽到便宜媳婦只談對龐斑的感情,卻不談對自己什么感覺,武越心中有氣,淡淡的道,“靳齋主難道不應該為了武林的和平,祈禱我跟他同歸于盡么?”
靳冰云并未著惱,反而略帶好笑的橫了他一眼,半是陳述半是反問的道,“接下來,夫君應該會找個地方隱居吧?既然不會再起殺戮,冰云又有什么好擔憂的呢?”
武越挑了挑眉,“你怎會有此猜測?”
“假若今夜決戰的雙方是龐斑跟浪翻云,無論結果如何,贏得一方必然會如百年前的傳鷹大俠那般破空而去。可往日里,夫君每每談起破碎虛空,都是一副毫不在意的口吻,冰云不知就里,大膽猜測,夫君興許有別的手段破碎。”
靳冰云抬手撩了撩發梢,續道,“既然破碎虛空并非夫君最終的追求,那么只剩下追求武道一途,閉關隱居就成了必然的選擇。”
武越微不可查的點了點頭,眼中掠過些許茫然。
沒殺掉龐斑之前,心里有個清晰的目標,逼迫他拿出百分之二百的勁頭來修煉。也是因此,短短幾個月的時間,他在劍道一途上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現如今,龐斑既死,所有一切的恩怨是非也都隨之而去,反倒令武越有些不知所措,短期倒還罷了,長此下去,興許又會回到以往那種只知道依靠系統來裝逼的節奏里。
沉吟了不知多久,武越眼中漸漸有了神采,嘴里嘀咕道,“看來,是時候返回死神世界了!”
此前,武越從未想過這么早回去,雖說有兩枚圣文字傍身,單對單的話不虛隊長級的死神,但說到底,他的靈壓還是太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