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常在看著眉如遠黛,目如春山,給人一種干凈氣質的真洛。
不知怎的,心中生出了一種不忍褻瀆這種美好的感覺,問道:“你也是想學云繡的嗎?”
真洛回答:“我不是,只是師妹想來,陪她過來看看的!”
何常在點了點頭,看向真漣,說道:“我可以教你一些針法,不過學成之后,得在我這里幫忙刺繡三年,你是否愿意!”
真漣不假思索,連忙開口道:“愿意,我當然愿意了!”
真洛見真漣是一心想要離開水月庵,知道以她的性格,自己勸也沒有用,不由搖了搖頭。
何常在瞅了兩人一眼,沒再說話,撿起絲綢上的針,把剩下的一部分農家插秧圖繡完。
一旁,真洛和真漣看著何常在所繡,活靈活現,栩栩如生的作品,均是一臉驚詫表情,有些出神。
何常在將云繡收了起來,無意之中看到了真洛手中拿著一個方盒子,他知道叫人家尼姑是很不尊敬的。
于是,問道:“道姑,你手中拿的這是什么東西呀!”
“棋,圍棋!”
真洛目光恬淡,直言開口。
何常在根據方圓棋譜中的見地,說道:
“圍棋這東西,棋盤是方的,棋子是圓的,就像人生一樣,有時候需要有棱有角,有自己做事的底線與原則,有時候又需要圓潤一點,左右逢源,這樣才能,游刃有余,安然自得的立于人世間!”
真洛由衷開口:“沒想到這位施主對圍棋有如此見解,真是讓人受教了!”
何常在提議道:“要不切磋一局,就當大家處個朋友!”
真漣一臉神氣道:“小哥,你跟我師姐下棋,肯定要輸的,她可是圍棋高手,經常一個人跟自己下棋呀!”
聽聞此話,何常在不由為眼前的道姑感到悲哀,一個人常伴青燈古佛,整天敲打木魚。
畫地為牢,過著一成不變的生活,只能通過和自己下棋,來派遣心中的苦悶,這該是一種怎樣的悲哀呀!
真洛像是從何常在表情之中,看透了他的想法,開口道:
“子非魚,安知魚之樂,我已經出家,遁入空門,了卻凡塵,不過施主想跟我下棋,我倒是可以陪你下一場!”
何常在被一語說中心事,不由感嘆眼前此人好厲害。
緊接著,他張羅院子里農村婦女搬來一張擦的很是干凈的桌子,以及兩把椅子。
和真洛相對而立,坐了下來。
一旁的真漣從懷中拿出兩條發帶,說道:
“我看桌子上也沒有格,這兩條發帶是我準備還俗之后,續發用的,給你們兩個下盲棋吧!”
真洛知道心中不靜的人,下不了盲棋,它打開中間分隔成兩個格子,分別放著黑白棋的木盒,看向何常在,問道:
“施主,可曾下得了盲棋!”
“可,來者是客,道姑請先吧!”
何常在接過一條發帶,蒙住了眼睛,從木盒之中捏了一顆白子。
真洛淡然一笑,用另一條發帶蒙住了眼睛,倒也沒有客氣,捏起黑子,隨意放在了棋盤一個位置。
接下來,兩人開始你來我往的下了起來,落子聲不斷。
整一場棋局何常在都屬于劣勢,被真洛步步緊逼。
誰知,他在落最后一子之時,其布局如同草蛇灰線一般,活了起來,直接將真洛的棋全部逼到了死路,贏了這一局。
真洛以及一旁的真漣見此情景,都是一臉難以置信表情,驚詫不已。
“小隱隱于林,大隱隱于市,人還是應該多和人交往,接觸的……你輸了,我的道姑朋友,有空來找我下棋呀!”
何常在淡然說了一句,轉身瀟灑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