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懷瑾本坐在前臺聽戲,看花卿去了許久也沒回來,便忍不住起身來尋,此時正從前院走來,渡到橋上,看到華丞相和華夫人領著一眾士兵,便問:
“怎么回事?”
華丞相尚未答話,墨懷瑾便向華夫人要人道:
“華夫人,我的書童呢?她剛剛不是隨你走了嗎?她人呢?”
華夫人沒想到墨懷瑾會出來尋花卿,做賊心虛的她看了一眼如夜黑的河面,低頭答道:
“剛剛明明還在這里的啊?花卿呢?花卿人呢?”
墨懷瑾皺眉,問華丞相道:
“太傅,這些弓箭手是怎么回事?”
“回王爺,剛剛府里通報,府里遭了刺客,如今刺客落了水,沒打撈到。”
華夫人此時在一旁道:
“老爺,怎么會這么巧?那花卿和刺客會不會是同一個人啊?或者說他們是一伙的?為什么家里來了刺客,花卿便不見了?”
“依華夫人的意思,花卿是刺客,那本王豈不是包庇刺客的同伙?”
華丞相當場翻了個白眼,惡狠狠地對華夫人道:
“你一個婦道人家,回你的房間去好好教育你的女兒,其它的事情不用你操心!”
華丞相氣得肝疼,更氣的是他懷疑花卿是華玖玖,可還來不及確認,花卿卻失蹤了。
華夫人自知自己理虧,但轉念一想,她好歹除去了自己眼中的一顆釘子,即便此刻王爺和華丞相都怪罪她,可是時間久了,花卿這個人連同她的名字,都會被時間所遺忘,到時候誰都不會記得她是誰。而她,和她的寶貝女兒華曲曲,依舊在這世上活得好好的。
于是她也不多廢話,轉身走了。
墨懷瑾看眾衛兵傻傻地站在原地,不禁火冒三丈。
“不論你們用什么辦法,都要把本王的書童找到!而且得保證她毫發無損,否則,提頭來見!聽見沒有?”
“遵命!”
眾衛兵聽了命令,唯恐掉了腦袋,紛紛爭先恐后地搜尋角落找起人來,墨懷瑾看到橋上橋欄處缺了兩塊木板,心想花卿會游泳,即便落入水中,也淹不死她。便站著橋上喊道:
“花卿!花卿!”
可是回答他的只有空蕩蕩的波影和倒映在河面上的月亮。
他索性脫了衣裳,終身一躍,跳進了河里。岸上的華丞相和眾士兵紛紛驚了,喊道:
“昭王!”
主子都跳了,士兵們不敢不跳,便也紛紛跟著跳下了河。
不一會,河水再次犯渾,連月色都無法清晰顯現了。但除了從腳底溜過的魚蝦和河底泛上來的泥沙外,什么也沒有。
“昭王,夜晚的水冷,你到岸上休息吧,我們來找就好。你放心,我們一定會盡力找到書童的。”
可是那個被尊為“王爺”的男人,此時卻只想把河水再趟幾遍,想把河底再摸幾遍,他還有好多話想和她說,還有很多事情沒和她表明。
定期的時候他便開始心不在焉,他心里總覺得隱約難安,當時華夫人叫她出去的時候,他也沒多想,以為她會和以前一樣,不論去多遠,不論和自己怎么慪氣,最終都會回到王府,回到他身邊。
可他錯了,當他到達橋邊,看到士兵們在搜尋刺客,華夫人身邊不見了她的時候他便發現自己錯了,而且是錯得那么地離譜,他怎么能讓她自己一個人跟別人離開,又怎么能讓她在別的地方離開自己的視線。
他好怕,好怕那個和他說說笑笑的人,此刻不是躲在哪個角落里不愿意見他,好怕她借著人仰馬翻,趁亂之際趁機從他的身邊溜走,從他的世界里消失,這才是他最不愿接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