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相信,她那雙眼睛騙得了別人,但騙不了他。怎么可能不是她?
花卿始終沒有答話,墨懷瑾氣道:
“我問你話!”
花卿嚇得往后退了一步,一臉的驚慌失措。可是墨懷瑾卻不依不饒,他往前跨了一步,櫻吹雪便進一步擋了出來,謙遜地道:
“將軍,我家阿奴一出生就是個啞巴,所以才沒有回答將軍的問話,望將軍莫怪。”
墨懷瑾一雙質疑的目光落在花卿身上,那雙眼睛,那雙他一旦閉上眼就會浮現在他腦海里的眼睛,比天上所有星星都明亮的眼睛,比任何湖水都清澈的眼睛,怎么會,不是她的?
墨懷瑾的心驟然縮疼,他背過身去,吩咐了一句:
“開城門。”
他毅然轉身上了城樓,不知是因為他身上的鎧甲太過沉重,還是別的什么原因,明明是二十出頭的年紀,走出來的步履卻宛若久病難醫的老人。
“阿奴,走吧!”
櫻吹雪催促道。花卿目送著墨懷瑾的背影,看著他艱難地上了城樓。樂舞隊的音樂異常地喜樂喧鬧,沒有人會注意,她的目光在哪里,也沒有人會留意,她默默滾落到腳背上的淚。
“墨懷瑾,再見!”
昭王府內,澄鑒殿。
“不見!都給我滾!”
澄鑒殿的正殿門口又被摔碎了幾只酒壇,來傳話的福總管連忙命丫鬟收拾。素問一進來,看到福總管皺眉,地上一堆碎片,不禁問道:
“這是怎么了?”
“哎呀,白姑娘,你總算來了。你幫我們進去勸勸王爺吧!他昨天回來就這樣,把自己關在殿內,除了喝酒,什么也不吃,這可如何是好啊?”
“福叔,你去吧,別太憂心,這里有我。”
福總管作揖言謝,隨后便搖頭嘆氣地走了。
素問走到正殿門口,敲了幾聲門,正殿里又砸了兩個酒壇出來。
“滾,別來煩我。”
素問直接破門而入,剛進門,便看到飛出來的酒壇,她隨手接了。墨懷瑾沒聽見酒壇碎裂的聲音,睜眼一看,道:
“是你,你來這做什么?”
素問把門關上,隨后把酒壇送回到墨懷瑾的桌上,坐下自斟自飲,良久方道:
“七公主醒了。”
“醒了?”
“嗯。”
素問將手伸向袖內,取了一張方子出來,遞給墨懷瑾。
“大概二十多天前,花卿給了我一個方子,讓我拿去給七公主服用,她還算好了日期,說約莫一個月后會好。我心急,拿著方子便走了,那日女德考試,我不想妨礙你們,便也急急忙忙走了,我原以為她會和你說,原來,她什么也沒和你說。”
墨懷瑾靜默地看著紙上的字跡。
“普律雀舌?”
“嗯,一款來自異域的茶。這茶本身不具毒性,但是和方子中的藥物混合后,會生出劇毒。”
“你說,這款茶是來自異域的茶?”
墨懷瑾似乎想起了什么。
“嗯,不是我們中原的茶,花卿之前借口和懿王討來的。所以,七公主中毒一事,懿王脫不了干系。而且,七公主醒來后讓我轉告你,提防懿王,懿王絕非他表面呈現出的那般醉心詩賦,與世無爭。還有,七公主和我們商量,就權當做她還處在昏迷中。所以她醒來的消息,也就你知,我知,靈樞知,萬不可讓其他人知道。”
墨懷瑾垂下了眸,用手揉著眉心,素問又問:
“王爺,恕素問斗膽問一句,花卿,為何會突然失蹤?她,找不回來了嗎?華府上下,有沒有好好找過?”
話語剛落,門外即響起敲門聲。福總管的聲音傳來:
“王爺,華丞相求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