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捂著自己的臉,氣得直接跑出了屋。紅情、綠意跟著跑了出去,花卿看蕭湛還是很淡然地站立在原地,她心里更著急了。
“殿下,你和太子妃解釋一下。”
他不為所動,依舊一副冰川臉。禍是自己闖出來的,她心想還是出去找燕燕,讓燕燕去跟太子妃說她今天在做什么,別影響了他們夫妻兩個的感情才好。
“你要去哪?”
“你不愿意和太子妃解釋,我找燕燕和她解釋去。”
“你覺得她會聽你的解釋么?”
花卿頓愕。
“你等我。”
蕭湛轉身出了房,按他的意思,應該是會去和太子妃解釋的吧,她可真是個闖禍精。心想著給蕭湛上藥,忘了醫者無別,但男女有別,何況,他還是一個有了妻室的男人。
她懊惱,關了門后,靠著門坐了下來。
黃昏的光影隨著樹影一點點透過窗漏了進來,那雕花的綺窗好看的紋飾倒印在地上,活龍活鳳的,甚是好看,只是她已無心欣賞。
“阿娘,我好想回家。”
她的目光漫無目的的掃視著她周遭的一切,可是沒有一處事物是她所熟悉的。
她閉上眼不再去看周遭,可一旦閉上眼,眼中出現的卻都是華夫人推她入水的景象,睡夢中亦曾無數次夢見。
不可否認,墨懷瑾的出現,牽起了她心湖的無限漣漪。可能自己真的怕死,一旦自己真的承認自己就是花卿,央求墨懷瑾帶她回去,繼續做他的小書童,可是,她已經回不去了不是嗎?一旦回去,她難免會和華曲曲以及華曲曲的母親華夫人撞見,她怕的是,下一次再栽在華夫人手里,自己連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她救了蕭湛,她篤定蕭湛不會傷害他,所以才下了賭注跟著他出關,雖然陰差陽錯地隨著他來了扶桑,扶桑的生活習性比如不能天天洗澡,卻天天要吃酸的,她很不習慣,可是她也不后悔來這一趟。
因為,等哪天回扶桑的時候她可以和她的母親說,阿娘,我去了很遠的一個國家,比中原都遠,那個國家叫扶桑。
那個國家嗜酸如命,可是那一堆堆酸溜溜的食物里,只有酸奶和炸奶角是值得吃的,其他一般。那個國家的女子喜歡穿火紅,白色和玄色的衣裳,從來沒見過黃色,綠色或藍色的衣裳,那個國家的女子都長著一張肉嘟嘟的臉,可是眼睛小小的,一笑,就只剩一條縫了。
還有,那個國家有一個人待她極好,那個人是扶桑國的七王爺,名叫蕭曄,可是她總是叫他七王爺,就像叫蕭湛太子殿下一樣,因為在這個地方,直呼皇室成員的名諱是死罪。七王爺帶她去過一個地方,名叫嶺南香雪海,那里的白梅也就是阿娘你所喜歡的綠萼梅竟然九月中旬就開了。還有那個地方的山泉沖出來的茶,真的好香。
她趴在靠窗的桌上,想著她的阿娘,不知不覺睡著了。
當蕭湛獨自一人挑著宮燈進來時,只看到她柔柔弱弱地趴在桌上,沒關窗。他將宮燈擱下,伸手去關窗的時候,只看到院子里的一株光禿禿的玉蘭樹拴著各式的花燈,在蕭瑟的夜里搖曳。